至少她已经有孔雀公主了不是吗?她捏紧了娃娃,把它的裙子捏皱了。
可是,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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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高一一班的教室里。
因为前一天晚上的过度思考,周黑雨挂着浓重的黑眼圈瘫倒在桌子上。
陈漠河问她:“你被谁揍了?”
她没精神地摆摆手:“没,昨天晚上没睡好。”
苏臻从前面转过来,惊喜地喊道:“你昨天晚上没睡好?是不是和爸爸妈妈吵架了?”
“你什么表情啊?”周黑雨觉得她好像盼着她家庭不睦一样。
苏臻凑过来,小声说:“你是不是实行那个计划了,年级第一?”
年级第一简直成了她们之间的某个暗号,每次提到,都会让周黑雨深感不适,眉毛皱成一团。
“没有,是因为别的事情,而且也不算吵架。”周黑雨闷闷地道。
“好吧,”苏臻神色黯淡了仅仅一秒,就又积极地提起这个计划:“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实施?如果天一联考出成绩再开家长会,这个方法就不好使了,你一定要抓紧机会。”
对于这个和苏臻自己毫无关系的计划,她莫名其妙地很激动,但是又要按耐住激动,小声地不让旁人听见。
“事实上,我想过了,却是不必要是年级第一,年级前十也可以,只要让你爸爸妈妈对你的学业前景产生不切实际的期望就可以了。另外,我觉得你在提及你的成绩的时间后,一定要装得很像………”
周黑雨在苏臻的小声絮叨中按了按眉头。
虽然周黑雨之前认真地考虑过这个计划,但是她深觉那时候的自己是猪油蒙了脑子,才会认为这种骗人的把戏能起到什么作用。
而现在,周黑雨预感这个计划再也不会有机会执行了。
可是苏臻频繁地提及它,颇有誓不罢休地味道。
她打算挑个合适的时间,让苏臻放弃劝说自己执行这个可笑的计划。
当然,时机和力度都要把控好,千万不能伤害到苏臻的好心。毕竟她也是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
她打断苏臻的话:“停!”
苏臻住了口,看着周黑雨有点不耐烦的神色,好像意识到了让人伤心的事实,表情马上就要像枯萎的花骨朵一样凋谢下来。
好吧,现在不是时候。
周黑雨换上一副笑脸:“我是说,我想去上个厕所,回来咱们再说这件事吧。”
苏臻的脸色瞬间回暖,欢快地点点头。
周黑雨站起来,快速溜出教室,打定主意在女厕所赖着,躲避苏臻无意识的“言语攻击”,直到课间结束,上课铃响。
事实上,她纠正了一下自己,不应该是上课铃,而是预备铃。预备铃,顾名思义,是提醒同学们预备上课的铃声。
预备铃一响,代表距离上课时候两分钟的时间,这时候同学们都要急忙地跑回到座位上去,否则就会被值日班长怒目以对。
如果一个班级在打了预备铃之后,还是乱哄哄的,那么很可能被巡查老师记下来,扣除班级量化,进而失去这一周的流动红旗。
所以,这铃声和上课铃没什么区别,老师们也默认这铃声一响就可以上课。所以,这就是上课时间提前了两分钟。
当然,这铃声也有些显而易见的好处。
比如,上一节课的老师的可拖堂时间也缩短了两分钟。
“叮铃铃铃铃!”
周黑雨冲出女厕所,飞奔回教室。
走廊上也一片兵荒马乱,衣角翻飞。同学们都和她一样,匆匆奔忙,急切奔跑。
那金属质感的铃声好像一股急流,打着卷从狭窄的走廊上冲过去。噪声无形,挤占了一切这空间里的所有角落,让人无处躲避。
它所到之处,人们纷纷感觉心慌意乱,而不得严整形容,加快奔跑的脚步。
可陈漠河从容地站在走廊上。
等到那响彻整个学校的刺耳铃声终于作罢,他敲响了林顺顺办公室的大门。
“咚咚咚。”
“请进!”
林顺顺坐在办公桌前,翻阅着一份表格。
他见是陈漠河,放下手里的东西,笑道:“你来了,坐。”
他站起身,从办公室靠墙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包纸杯,从中掏出一个,放上茶包,冲上热水,放在陈漠河的面前。
茶包入水,在袅袅的蒸汽里,散出烟雾一样的细小分子,直到撞上纸杯的杯壁才停下,很快将整杯水染成茶色
陈漠河记忆深处响起不知是谁的抱怨,说林顺顺办公室里的茶很难喝。
但他礼貌地笑道:“谢谢。”
林顺顺重新坐下,脸上流露出看意图不明的笑意,对陈漠河道:“你最近,做了不少事情啊?”
他们像手中拿着红布的斗兽师和闲庭漫步的猛兽那样相互对峙,在圆形的斗兽场内谨慎地迈步,密切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经验丰富的斗兽师更富耐心,可年幼的猛兽也游刃有余。
陈漠河无辜地道:“您是夸奖我最近变得安分守己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