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季镜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最后真正想说的那句话却卡壳了好久。
“我最近,总是会想起来他。”
季镜垂着的眼眸从未擡起来,闻远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只是这话一出,他的眼眶却莫名的有些酸涩。
闻远坐在那里听着她接着说:
“有时候回家之后莫名其妙的就会去冰箱,打开一看,里面一盒酸奶都没有,我就会对着冰箱发很久的呆,直到被冰箱的警示音惊醒,才匆忙合上。”
“有时候在厨房烧水,透过厨房的窗子,能看见一个路灯。傍晚的时候,偶尔会对着路灯发呆,我总感觉自己像是看过了那个路灯飘雪,灯光冷清,衬得雪也一地清白。”
“我做饭明明是要做阳春面的,可是每一次都会做成炸酱面,双人份的,我吃不完放进冰箱又忘记吃,最后总是会倒掉。”
“学校门口有个卖烤鸭的大叔,据说他做的特别正宗,我买回去却总是下意识放起来,等我再想起来,想要尝尝的时候,才发现早已经坏掉了。”
“前两天去上班,碰见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爷爷,我看着他摊位前人来人往,生意极好的样子,突然就想起来那支再也没等到的糖葫芦。”
“我去警局那天,总感觉自己回到了北城。可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墙边没有等待的人,现在也不是那一年,这里是洛水。
“不是在北城。”
她的声音里带了很多的无助,那张清冷的脸庞上写满的哀伤和痛楚,几乎要将人溺死在里面。
这些所有的一切掩埋在季镜的心里,藏了许多许多年,她实在是太痛苦了。
闻远静静的听着她说,季镜说不下去的时候,他也不催她,只是端起面前的美式来喝。
闻远早就习惯了美式,可是每一次季镜到来的时候他都会觉得美式苦涩。
极苦无比,一如她整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