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添茶道:“若不是你这么好的茶,我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喝吧,多喝些!”
肖锦娘后怕道:“我还一直担心姐姐恼了,我失了这么一位好友!这几日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杏儿反过来宽慰她:“我这挨罚的人吃得香睡得着,你倒睡不好了?放宽心,人活一世,还能让这么些许小事缠绕心头?”
“小事?”肖锦娘嗫嚅道:“可公主此举,乔姐姐今后如何出门啊?”
杏儿反问:“如何出不得门了?是她骄纵,我可没犯什么错吧?”
“话是这么说,可当众被泼水,总会引人耻笑......我不是说姐姐,我是担心姐姐。”肖锦娘愁字摆在脸上。
杏儿坦然道:“爱嚼舌的人多了去了,我还能堵上她们的嘴不成?没有泼水这事儿,她们就不嚼舌了?想编排你的人,什么由头找不到?与我而言,这倒是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胡云也听不明白了。
“你看,我让公主罚了,是出了丑了,可你们顶着非议来看我,这不证明我这两个朋友没白交?至于其他人......远离我的说明她们是非不分或胆小怕事,奚落我的,那便是彻头彻尾的蠢货,我理那些蠢货作甚?”
胡云听得高兴,拍手道:“说的好!我平生也最恨那些左右逢源的墙头草!好好好,我胡云的朋友,果然不是俗人!”
肖锦娘心里也热热的:“我来京城,常常为自己行为举止不符合大家闺秀的规范而苦恼,听了乔姐姐的话,我今日也豁然开朗!乔姐姐,多谢你!”
杏儿再沏茶:“这有什么谢的?真正的朋友,绝不会因为这些许小事伤了感情。”
“嗯!”
三人举杯共饮。
夕阳西下,肖锦娘喝胡云也要回家了。
送走了她们二人。
申玉大喇喇地坐在桌边:“伺候了你们一下午,累死我了!”
杏儿赶紧给申玉倒茶:“知足吧,几时让你这样累过?”
申玉白杏儿一眼:“你倒是会笼络人心!我都看不分明了,你到底是假意笼络她们还是真心拿她们当朋友了?”
杏儿解释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柳君仪这么害我,我再不笼几个盟友,那也太势单力薄了!”
申玉奇怪:“你真的不记恨肖锦娘?若不是去她家,你不至于受伤。”
杏儿摇头:“我是腿伤了,又不是脑子伤了!这事儿摆明了和肖锦娘没有关系,我若是把她也当敌人了,那可真是好赖不分了!”
“你倒是清醒!”申玉抿着茶说。
“当然!我只是出身低,又不是傻子!我从小在我们村都是红人!别看这京城的官家小姐们穿金戴银,好像高贵难以靠近,实际上在我眼里,她们和我们村里的村姑们没什么差别。玩的不过是抱团欺负人那一套!在这群人里,最忌讳的就是独善其身,一定要交朋友,交多多的朋友,有了朋友就是有了势力,别人忌惮了,就不敢轻易欺负你!所以这个时候,我更不可能怨这个怨那个,推开这些可以是我盟友的人!”
申玉品她这话:“所以你对她们仅仅是利用?倒演的和真的似的,我都差点儿让你骗过去了!”
杏儿实在道:“也不全是利用。我这人,也不是谁有用就趴着谁!我也是看着肖姑娘和胡姑娘都是心思单纯正派的人,才与她们多相处。若是柳君仪那样的,我看都懒得看她!”
申玉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我就说,你若是假意,怎么会与她们吃茶吃点心聊一下午?还有那礼,你要是瞧不上肖锦娘怎么会收了她那么多贵重衣料?”
杏儿笑道:“论了解我,你排第二可没人敢是第一!唉,我也是看肖姑娘是真的内疚,才收了她的东西。我本也没怨她,可不收这些,只怕她不安心!”
申玉让那句“论了解我,你排第二可没人敢是第一!”拨动了心弦。
“你真觉得,我是最了解你的人?那你是更愿意和肖胡二人做朋友?还是更愿意和我做朋友?”
杏儿斩钉截铁:“当然是你!你武功好,人也机灵,你我之间还分享同一个大秘密,有你这个朋友,我最是安心!”
申玉嘴角微翘:“女人真有意思。”
“什么?”
申玉放下水杯:“我说,女人真有意思。我从前都是在男人堆里争,争武功第一,争功劳第一,甚少和女人相处。倒是处多了,发现女子之间也颇有意思,有斗的你死我活的,也有惺惺相惜的。”
轮到杏儿白她一眼:“那是自然,我告诉你,论耍阴谋诡计,男的可未必是女子的对手!我们从前,为了一垄田一尺墙,阳谋阴招可都不少使!”
申玉震惊:“你也使阴招啊?”
杏儿摇头:“我家可不害人!可我们也不是良善之辈!防人之心我们还是有的!”
申玉点头:“你倒也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