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轿夫赶紧捧了猪头往回跑。
另一个轿夫问道:“老爷,小的回去再叫两个人来擡轿吧。”
柳尚书挥手道:“不,时候不早了,别耽误上朝。你去牵马来,我骑马去。还有,让管家加强戒备,今日无事所有人一律不得出门!”
柳家大门紧闭,只有厨房的小门偶尔开关。
因而柳家的人都不知道。
在这猪头被拿去进的一个时辰之后,柳家正门口莫名出现了一只无首死猪。
清晨走街串巷的人们最早发现了它,渐渐围上来的人多了。
因为这猪身过于诡异,没人敢碰,只围着出奇。
这猪身脖颈血淋淋的,却偏偏挂着一串玛瑙项链。
猪背上一副珍珠腰带。
四蹄外翻着,每只猪蹄上都带着一只镯子,仔细看正好是两对!
一对是双龙戏珠金镯,一对是镶宝石金镯。
那镯子上的红绿宝石大得吓人,一个足有猫眼那么大!
平民百姓哪里见过这样贵重的东西,虽然那猪身血淋淋的甚是恐怖,可这满身珠宝的血猪还是让人忍不住围观。
柳家出门采买的仆人也被这围在柳家门前的人吸引了,他走过去看了看。
刚被血猪吓了一跳,又听周围人说起:“这猪身上的首饰是柳家小姐刘君仪的!你们看那珍珠腰带,那是琉璃阁阁主重金从金陵请来的匠人做的!当时官家小姐们争相购买,是柳家夫人出了千金购得一条!我弟弟当年在琉璃阁做伙计,亲口对我说的!”
“柳家小姐?柳家小姐的贴身首饰怎么出现在死猪身上?”
一时间众说纷纭。
“怕不是柳家小姐得罪了猪神吧?”
“什么猪神?我听说柳家小姐是猪精变的!定是有得道之人路过,收服了这猪精!”
“猪精?那不就是妖怪?柳家小姐怎么变妖怪了?”
“谁知道啊?”
“那年柳小姐不是落过水?怕不是生死之间让猪精上身了?”
柳家的仆人眼看人们越说越离谱,赶忙跑回去报告柳夫人。
柳夫人正和管家商议猪头的事,这猪头没查出来源,又冒出个猪身,一时之间柳夫人头疼欲裂。
“快快,着人擡回来!把那些百姓都赶走!谁敢胡编乱传,我饶不了他!”
柳家把猪头和猪身拼在一起摆在前院。
下朝的柳尚书和柳夫人看着这满身珠宝玉器的猪,俱是眉头紧缩。
柳尚书本以为是政敌所为,可在宫里他刻意观察过,没有人有异常。
散朝的时候,他故意一个人走在宫道上,也没人来找他说话。
如果是政敌,怎么会不亮明身份,说明来意?
可见不是柳尚书这里的问题。
可柳夫人也一头雾水,自己孝顺公婆,待人宽和,虽然是有些官家夫人的傲气,可也从未得罪什么人。
她自认这猪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按理说这个时候该把家中子侄招来挨个询问,尤其是二房三房那些不成器的!
可柳尚书和夫人一合计,这些珠宝就是线索啊!
若不是冲着柳尚书和柳夫人,为何从自己女儿这里偷了这么多珠宝?
这个时候叫二房三房的人来,只怕他们会落井下石,反倒害了自家女儿的名声!
无奈,他们还是叫来了柳君仪。
柳君仪还不知道自己的首饰丢了。
她还沉浸在昨日狠狠惩治了乔青杏的喜悦中!
可到了前院,一看地上的死猪她就吓得腿软。
苍兰赶紧扶住了她:“小姐,你要不要紧?”
柳君仪吓死了!
自己的首饰怎么在这里?
还在猪身上!
她委屈道:“爹,娘,这......这是怎么回事?”
柳夫人赶紧让自己闺女坐下:“这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才叫你来呀!儿啊,你这几日可有得罪过人?”
柳君仪脸色苍白,心中狐疑,乔青杏?可她哪里有这样的本事?
若是说出自己借三公主的势对付一个乡野女子,爹娘只怕会责骂自己!
左右肯定不可能是乔青杏,自己只要不主动说她的事......那就没得罪谁呀......
于是她柔弱道:“母亲教导,女儿自不敢忘,无人相请,女儿都是在房里刺绣,不曾出门。出去赴宴也向来是谨言慎行,不曾得罪人呀!”
柳夫人待要再问,柳尚书已经相信:“为父自然相信你。而且夫人你看,这猪的脖颈是一刀斩开,便是屠夫也没有这样的本事!做这事的人,必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仪儿如何能得罪这样的高手?”
柳夫人相信自家夫君,她疑道:“会不会是陈家?咱们拒了亲,他们心中有怨?”
柳尚书摇头:“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有怨不发,为何忍到今日?况且那陈家儿郎出征去了,不在京中,家中妇孺,如何会做此事?”
“那是谁?可会有碍我儿闺誉?”柳夫人忧心忡忡。
柳君仪身上无力,她不明白自己这些首饰是怎么丢的,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自己可怎么见人?
柳尚书叹气:“敌在暗我在明,为今之计只能等了。仪儿最近就不要出门去了,谁请也不要去,就说病了。”
柳君仪也不敢出门了,此事查清之前,她可不想应付各家小姐不怀好意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