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堂的各家小姐都恭敬地跪地山呼:“公主千岁千千岁。”
杏儿跪在最外侧,头埋得低低的。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有一阵香风拂过,杏儿知道是公主走近了。
她保持着埋首跪地的动作一动不动。
可三公主走到杏儿身边突然停了下来:“你是何人?”
杏儿尽量稳住声音:“民女乔青杏拜见公主。”
三公主淡淡道:“一个民女,怪不得跪的如此不得体,你就在这跪上两个时辰,学学吧。”
杏儿心提到了嗓子眼:为什么?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可她嘴上还是乖顺应道:“民女遵命。”
公主的香风渐渐散去。
各家小姐都跟着公主去了园子,只有杏儿一个人跪在大太阳下。
她把从下了马车到刚才的所有事情想了一遍,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字字句句回忆了一遍,还是想不通自己做什么了,三公主一进来就罚她。
不知道跪了多久,就在杏儿感觉自己腿已经没了知觉,又尖锐的疼起来的时候,终于有一个小丫鬟过来:“乔小姐,已经两个时辰了。我们小姐让我扶您去客房,我为您上药。”
杏儿一刻也不想在肖家多待:“公主可走了?”
小丫鬟边扶杏儿起身边说:“还没有,公主说喜欢咱们家的园子,用过午膳还要逛一逛。”
杏儿更不敢多待了:“我想回家。”
小丫鬟害怕道:“乔小姐可不敢离开。小姐怕公主想起乔小姐会招你过去问话,特意交代了,委屈小姐多待一待。”
杏儿两腿无力,全由小丫鬟
搀着往客房走去。
她怒从心中起,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位公主了?如今走还走不得了!
小丫鬟把杏儿扶到客房,贴心地给她上药:“这是最好的伤药,涂上三天乔小姐就能下地了。”
杏儿忍着疼等肖丫鬟上了药:“我饿了,可有吃的?”
小丫鬟把药瓶子塞好交给杏儿:“我这就为乔小姐去拿吃食过来。”
杏儿点点头,小丫鬟出去了。
门刚关上,申玉就从窗户翻了进来。
杏儿恼道:“你怎么才来!”
申玉也知道杏儿受苦了:“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杏儿吸了吸鼻子:“就是疼的厉害。”
申玉翻看杏儿的腿:“还好,那小丫鬟说的没错,三天下床。”
给杏儿把裙琚敛好,申玉感叹:“你还行啊!跪两个时辰,还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我以为你会晕倒呢!”
杏儿吃惯了苦了:“这有什么?秋收的时候,我们顶着比这还烈的太阳割麦子,一割就是一天,晌午都不带歇口气的!疼我不怕,我就是气!我做什么了?公主就能这么罚我!”
申玉摇头:“龙子龙孙,罚你算什么?不高兴了,杀了你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杏儿捏紧了拳头:“龙子龙孙就能草菅人命,她们可真是厉害!”
申玉拍拍杏儿的肩膀:“放心,等咱们打进来,我把她留给你,要杀要剐你说了算!”
杏儿摇头:“我同她不一样,做不出来那等事。”
申玉失笑:“你倒是宽宏大量。”
杏儿狠道:“到时候我也罚一罚她就够了,我就罚她在暑热的时候割一百亩地的麦子!”
申玉被杏儿这独特的惩罚逗笑了:“好!就罚她这个!不知割一百亩麦子,还要边割边说‘乔奶奶,我错了!’哈哈哈哈哈......”
杏儿也被逗笑了,泪和鼻涕顺着脸颊流到脖子。
申玉也不嫌弃她,伸手给她擦了。
“你可知道这三公主是谁?”
杏儿答道:“三公主是皇后嫡女。”
申玉点头:“不错。我回来有心救你,可她是皇后嫡女,我也没办法。若我救了你咱们只能立刻离开京城。可我知道,你不愿意连累陈家。那就只好让你跪够两个时辰了。”
杏儿摇头。
申玉怪道:“怎么?你怨我没救你?”
杏儿又再摇了摇头:“不是。你拿来的书册只写了三公主是皇后嫡女,可我却知道,她并非皇后亲生。”
申玉意外:“那她是谁生的?听闻皇后素来骄傲,怎么可能养别人的孩子?还不是后来收养,是一出生的记在她名下了!若是有她生母的记录,我们不可能错过!”
杏儿肯定道:“公主是苗疆公主的孩子。多年前,苗疆为与大越交好送了公主来和亲。传说这苗疆公主天香国色,歌喉动听,舞姿曼妙。一舞之下,皇帝就封她做了贵妃!从此之后独宠苗疆公主一人。”
申玉奇怪:“那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贵妃?”
“因为她二十多年前就死了!独宠之下,苗疆公主不久就怀了身孕,可生产之时血崩而死。所以这三公主一生出来,生母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