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倒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赶紧上前扶着他:“你还好吗?”
陈知彦诚实道:“不太好。”
“我扶你回房。”
“多谢。”
杏儿把陈知彦送回房,检查了伤口,微微有些渗血。
她诚恳道歉:“对不起啊,我刚才就是太生气了。你伤刚好一点儿,这又流血了,都是我不好。”
陈知彦缓了口气:“不致命就行。只是乔姑娘,你为何生在下的气?”
杏儿愧疚地解释:“我也不是生你的气!就是他俩都练武去了,这里就咱们四个人,所有的活儿都是我干,我干不过来,我太累了,所以才生气了。我刚才让你二选一,也是想让你答应让他们两个给我分担一些。不是存心想害你......”
陈知彦无语:“你想让他俩干活你直接说呀!为什么要生气呢?”
杏儿如今是里外不是人:“我之前不是答应让他们练武......我干活嘛......可活儿太多了!这个时候再出尔反尔......有些不好......”
陈知彦又发现这乔青杏的一个缺点:这个人做事只凭心情不论方法。
可砍柴是自己选的,也不能只怨她一个人......
“这样吧乔姑娘,以后就按你说的,每日让他们先干活再练武,晚上多练半个时辰,你看可好?”
杏儿满意地点头。
这以后,陈知彦教导阿飞和天儿的时候,都会留意杏儿在干什么。
确实如她所说,她一天都在干活。
时间长了,陈知彦也有些内疚:因为自己,给这个女子添了这么多麻烦!看她一天到晚忙碌的样子,真是可怜。
所以他再看杏儿用粗壮的臂膀砍柴,弯着比京中女子宽一倍的腰洗衣裳,不施粉黛的脸呛着油烟的时候,打心底里觉得这个女子即便是林天骄派来的,自己也不能太过苛责她。
阿飞敏锐地发现了师父的变化!
从前师父教导他们时,不是在看书,就是一双毒眼挑他们的毛病。
可这几日,只要杏儿姐走过,师父就看着她,有时候还看很长时间!
他不禁和天儿八卦:“天儿,你发现没有?你爹总看你娘。”
天儿打从和爹学起武,就更喜欢研究功夫了。
他一边回忆今儿个学的招式,一边应付道:“看我娘干嘛?”
阿飞深深点头:“就是说,看你娘干吗?你说她,长相......普普通通,身材......普普通通,性格......不太好!有什么可看的呢?”
天儿不爱听了:“你也嫌弃我娘?”
阿飞否认:“不是不是!你娘是我姐!我怎么会嫌弃她!可你想啊,你看你娘,那是孺慕之情,我看她,那是亲人,师父看她......还总看......你说他什么意思?”
天儿摇头:听不懂。
阿飞掰开了揉碎了细细给天儿讲:“你爹娘怎么有了你?那说明你爹以前喜欢过你娘啊!怎么后来再见你娘会掐她的脖子?说明你娘负过他!他恨你娘这个负心女子!可现在怎么总是看她?是不是说明他又爱上了她?”
天儿有些明白了:“你是说,我爹喜欢我娘?”
“嗯!”
天儿觉得这个爹总算有一个自己不讨厌他的地方了!
阿飞叮嘱天儿:“从今天开始,咱俩可不能影响师父追求你娘!”
“为什么?”
“你想啊!师父他伤好了就回京城,到时候咱俩跟谁学去?咱们这会儿要给他们创造机会,等他伤好了,要不就留下继续追你娘,要不就是你娘同意了,带着咱俩一起上京,不管怎么样,咱俩都有功夫学!”
天儿也深深点头。
他就喜欢阿飞!阿飞总能为自己考虑!
陈知彦刚能不用人搀扶,自己慢慢走几步。
杏儿规定以后饭都在厨房吃,省的端来端去麻烦。
可刚四个人一起吃了几天,阿飞和天儿就顿顿夹些菜说要回房吃!
他一头雾水:“这两个孩子倒是总喜欢自己相处啊?”
杏儿也不明白,只觉得是阿飞之前受伤,他俩同吃同睡习惯了:“嗯,从小一起玩儿么!”
陈知彦点头:“这几日怎么日日是白菜?不见你做别的菜。”
杏儿叹气:“这正说起来了,菜窖里没什么菜了!我也正发愁,这剩下的菜吃没了该怎么办!”
陈知彦放下碗:“真是为难你了。这寒冬腊月的,也没处寻吃的。从明天开始,每顿饭少做些吧。能撑一日是一日。熬一熬就春天了。”
杏儿也同意:“我们倒好说,就是你这需要养伤的人同意就行。”
陈知彦摇头:“我这伤养了三四个月了,饿一饿不碍事。你们为救我耽搁在这山上,我感激还来不及。”
杏儿发现这陈知彦最近说话顺耳了许多。
嗯,架子也小了,不像前几个月,总端着,好像别人欠他似的。
两个人达成一致,就开始了节省粮食的一个月。
因为每天吃的少,四个人脸颊都凹陷着,面如土色,眼冒金星。
盼啊盼,春天终于在他们饿死之前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