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灼轻笑:“算了,你们的事我不再管。芷伶,你要知道,他认定的事情,没有放手的道理。”
“还有,这么小的宝宝,注意别让她把积木放嘴里。”说完,方知灼结束聊天。
她一擡头,发现Diana正要把积木往嘴里塞,忙过去扯开其肉滚滚的手。
除夕之夜,她在浴室帮Delia给两个宝宝洗澡,Delia说:“Lily,今年的你和去年初遇的你不一样。”
July太活泼,喜欢拍水,拍得水花四处飞溅,她想把其抱出来如同捉滑不溜秋的泥鳅,抽空问Delia:“哪里不一样?”
“鲜活起来,有了生命力。”
她给宝宝们擦身体乳,宝宝们扯她的头发玩,“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Delia:“当然是好事,去年第一次见你,我总担心你会紫砂。你会笑,可笑起来像哭一样,笑容也死气沉沉。”
“所以我也要谢谢你,Delia。当然也要谢谢漂亮的宝宝们,你说是不是,July、Diana?”
两个小宝宝同步拍手、憨笑。
宝宝们一岁生日,她一人送一个大金镯子,宋浅浅直呼也要当干妈。
2022年上半年,一切相安无事。
工作闲暇时,她去了很多地方旅行,边旅行边写s记录。
巴黎卢浮宫日落下的金字塔很美。比利时布鲁日倒映水中的古老建筑和迷人街道迅速带你走入旧日时光,教堂旁有一座一见钟情桥,传言男女生在此初遇会一见钟情。
她没有上去走,没这个必要。
荷兰羊角村,棕色小屋、姹紫嫣红的繁花与运河湖泊交相辉映,交织出童话般的色彩。柏林,兼顾古典和现代化,生活气息很浓厚,可她是个路痴,分不清楚东西柏林,只去了柏林博物馆以及马克思恩格斯广场,受完伟人气息感染后,吃了份咖喱香肠和啤酒。
布拉格,歌德笔下欧洲最美的城市,她日出时走上查理大桥,看第一缕阳光逐渐将这座满是巴洛克风格建筑的城市烧得火红。夜幕降临,她又走街串巷,透亮的银色月光仿若将她脚下的路和百年前的路贯通,令她感受到上千年历史的厚重感。
之后,她依次去了维也纳、苏黎世、因特拉、日内瓦、巴塞罗那、马德里、波尔图、里斯本、米兰、威尼斯、佛罗伦萨、罗马、梵蒂冈以及冰岛的法罗群岛。
其中,她最偏好佛罗伦萨,建筑艺术美感和文化氛围两相结合,一砖一瓦尽显文艺复兴的登峰造极之地。登上哥特式风格的圣母百花大教堂,望向主祭台穹顶的巨幅壁画《最后的审判》,艺术对心灵产生冲击,她看到了生也看到了死,突觉自己渺小如一丝草芥。
走过佛罗伦萨金桥,有一群外国小孩子在写生,听说这座桥下很久很久以前可以捞到金子,她问当地人现在是否还能捞到金子,他们笑笑说让她不如直接去买金子更方便。
沿着阿诺河畔漫步,走过马可·波罗路桥,著名诗人但丁9岁时曾在此对比阿特丽斯一见倾心,将这份怦然心动一直带到死亡,带进《神曲》。
一见钟情,情满一生。
她在s上写道:如果一生要举行一次婚礼,我会选择在佛罗伦萨。
法罗群岛地形集中,气候多变,来旅游的人算不上多,她看到海鹦自由自在地生活,又偶然瞥见世界尽头的孤独和荒芜。
在冰岛的法罗群岛,她写道:我看到了世界尽头,世界在我面前,路在我脚下,爱存于我心中。
每条s下都会有另一个陌生账号点赞,有一天那个账号忽然给她发私信,说对当初造成的打扰表示很抱歉。
她反应过来,这个账号和之前那个“aaaaaa”账号为同一个持有者,故而再度将其拉黑。
她怀疑,这个持有者很有可能是龚西。
2022年9月,龚西从M城追到伦敦,再次找到她,工作地点还在她公司附近。
他每天不顾她意愿地到公司门口接她下班,每天给她送花,每周日继续去她公寓楼下大张旗鼓地表白。
点爱心蜡烛,放表白鞭炮、摆爱心玫瑰花。
起初,邻居们还能看热闹,后来纷纷明里暗里让她接受。
她知道,龚西这种行为实在扰民。
日子推移,公司的同事又以为他是她男友,她百口莫辩。
更有同事,非常羡慕她所谓“男友”的贴心关怀。
她逐渐觉得窒息,忍无可忍地爆发:“龚西,你是不是疯了!我说过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每每此时,龚西都会说:“学姐,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我还需要继续努力。”
“我不需要你努力,不需要。龚西,我不爱你。”
龚西对她的崩溃置若罔闻,淡淡地说:“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
每次龚西来她公寓下摆开大阵仗以达到扰民的地步,她都要报警来处理。
久而久之,警察也对这种感情问题偶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实打实说来,龚西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身体或者财产损失。
她又开始频繁失眠。
2023年新年伊始,Delia对她说:“Lily,那个男人是精神病!”
宋浅浅见她愈加憔悴,视频通话里忍不住破口大骂:“我擦,死变态,偏执狂!”
2023年3月,她看到国内媒体上一条爆炸性新闻:纪家长孙和苏家大小姐联姻。
平静,异常平静。
次日,她将珍藏起来的那些戒指打包好,一并寄回国内,再也不关注国内新闻。
将之前买过的财经杂志访谈杂志以及相关报纸,全部一把火烧掉。
她再次陷入梦魇。
几天后,她接到宋浅浅的电话,宋浅浅在电话里说着一些开心的事。说着说着,看她的眼睛慢慢变红,宋浅浅带着哭腔,哽咽着抽泣。
那边的电话被人抽走,换成了韩章冷淡的声音。
韩章说:“黎小姐,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