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谦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玩味的微笑:“不去就不去,我们玩些别的,别让大家误会。”
黎芷伶忍住想暴打他的冲动,跟上他又去参加了花车巡游。
他买来一个兔子发箍按在她发顶,大而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清澈的笑意,一个劲儿地嘲笑,“呆瓜兔。”
快两百多的发箍,她才不花这冤枉钱买一个来嘲讽他。
她心里循环默念:好女不跟男斗。
花车巡游时,一些经典的卡通人物又唱又跳地出场,歌声悠扬,气氛火热,现场大部分人禁不住一起载歌载舞。
他们没占到好位置,一路上视线有些遮挡,她偶尔还要蹦一蹦才能看到全貌。
某次,她蹦得有点累,余光里撞上他看好戏的眼神。
“早知道给你买双高跷,这样更上好几层楼。”
她对他翻了个白眼,“闭嘴吧!”
随着大部队走动没几分钟,她的目光被场中卡通人物尽数攥取,等回过神来突然发现身边的人不见踪影。
“纪明谦?纪明谦?”她左右探头寻找,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找人不易。
她从包里拿出电话,刚要拨通,忽而身后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住她的腰身。
她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下去,幸而手疾眼快一下子抓住。
“你要是敢拿手机砸我,你就死定了!”纪明谦恨恨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她看着地面越来越远,他搂住她的腰越举越高,竟然将她整个人扛到肩头,让她达到对全场一览无余的高度。
其实在场的人群里,有不少被举高的人,但其中大多为孩子。
她一冒头,很多小孩子笑哈哈地看过来。
“你放我下去,你快放我下去!”她右手捂住脸,左手拍拍他的手臂,触到其上暴起的青筋和结实的肌肉,立马弹开手指。
“不放,花了这么大力气举上去,你给我好好看。”他断然拒绝。
她低头悄声说:“那些小孩子都在笑话我,你放我下去。”
“谁敢笑话?这里所有人谁还不是个大孩子?”他说完歪理,又催促她:“专心点,拿出手机好好拍,好好看。”
她听他的话打开手机录了一路,一开始的窘迫很快被欢乐的气氛感染,沉浸在喜悦的海洋里。
她好几次担心他体力不支,劝说他将她放下。
他只说:“我就当撸了五十斤的铁。”
她不乐意:“瞎说,我才四十五斤。”
“你扪心自问真的只有四十五?你骗鬼可以,骗我不行。”
她气笑,拧一把他的手臂,“不要脸。”
纪明谦笑意盎然,不知不觉中带上宠溺,“劲真小,一点也不疼。”
游玩结束后,他凑过来观看她拍的视频,神色沾沾自喜,“怎么样,童年回忆不错吧?”
她笑笑,不说话。
以后的以后,她有一次向他袒露心迹:“其实那次乐园里的卡通人物,我小时候一个都没见过。我在江县的余家大伯参加过抗美援朝,不让我爸给我们看这些所谓帝国主义的玩意。”
纪明谦气质沉稳,笑得宠溺而温柔,“当初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举了一路,那次回到云城之后,我手酸了快一个月,还要装到不被你发现。”
她乜他一眼,温婉一笑,“我真的只有四十五斤。”
为什么不拆穿?她想,至少她或多或少也参与过他的童年,再说些败兴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在申城最后一天,她陪他出席一次酒宴,酒宴上乌泱泱一大片人围成一桌。
其间觥筹交错、小叙闲情只是前戏,真正的重点在于利益共享与交换。
而她跻身于此,只能将吃货本性贯彻到底。
他说来这里玩,其实也并非单纯只是玩,还有投资的任务。
C.S.为陈家旗下的酒店,她从纪明谦和其他人的对话中得知,陈家为许家表亲。
按照纪明谦的调性,酒店投资貌似不在他的产业版图范围内。
再一细听,原来是纪清戈拜托他前来。
他正和C.S.总裁陈建交谈,陈建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戴一副黑框眼镜,薄唇细鼻梁,鼻子挺直没有肉,鼻头尖尖往下拖,虽然是方脸,但全脸五官看起来有些薄。
整个人气质看起来斯文又阴狠。
特别是那双如鹰般的眼睛,好像时不时流连到她身上,令她毛骨悚然。
她右眼皮开始跳个不停,美食在前,也莫名如鲠在喉、丧失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