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32%
次日，黎芷伶接到纪明谦的电话时，已在回云城的大巴上。
刚接起电话，对面是平静的语气，“在你酒店楼下，快点下来。”
双方静默片刻。
黎芷伶抱有歉意地说，“纪先生，我现在已经上了大巴，您一路顺风。”
她话音刚落，电话里传来嘟嘟声。
凝视许久手机屏幕，回复完宋浅浅的消息，她将手机塞回口袋，开始闭目养神。
然而，此时的纪明谦并不能淡然，右手重重锤一下方向盘，瞥一眼副座上买来的肉夹馍，怒火窜得老高。
还亏他昨天偷偷摸摸送她进那破旅馆，要不是破地方不隔音，让他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他会产生愧疚？
昨晚特意在余家问了她的喜好，今一大早去买肉夹馍的地方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
草，真TM犯贱。
他气得险些头晕，就地抓过装有肉夹馍的袋子，干掉一个肉夹馍。
边吃边暗中发誓：自个玩去，小爷不伺候。
手机响动，显示老宅号码。
他正在气头上，要不是老头让他当任劳任怨的田螺姑娘，他能这么憋屈？
他吃完口中肉夹馍，按通电话“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臭小子，丫头人呢？”
“她？跑得比猎豹都快，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有没有被她气死？”
纪老爷子轻咳一声，“你该不会又和丫头吵架了？爷爷不是跟你说过，这次是人家受了委屈，你把你那孽障脾气收收。”
“我和她吵？她整一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纪明谦一气之下挂断电话。
远在天边的纪老爷子看一眼手中的电话，又看一眼身边的人，软了语气，“他回来后，注意点分寸。”
身边的人颔首，“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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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摇摇晃晃，黎芷伶不知何时沉入梦乡，最后还是被售票员叫醒，被告知已到云城南站。
她下了车，昂首将蓝天白云尽收眼底。
这次突然离家出走，纪爷爷一定担心。
她换乘两趟公交，依旧在装甲兵干休所公交站下车，走进碧海兰庭，回到纪家大门前。
守门的人替她拉开门，她沿着一条悠长的石子路直走，绕过中间用汉白玉做成的偌大法式喷泉，偶然一瞥间，发现远处马场人头攒动，并没在意。
进入别墅大门，张妈看到她扯着大嗓门叫刘叔，刘叔忙不叠接过她的行李。
张妈招呼她进门，关怀道：“黎小姐怎么一声不吭自己走了呢？老爷子这两天茶不思饭不想，担心坏了！”
黎芷伶愈发惭愧，径直走向楼梯，“我上去看看爷爷。”
“不用了，爷爷还在休息。”她身后传来一句清亮的女声。
回头看去，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留着公主切，扎起高马尾，一身白色骑装尽显干练。
女人的五官和纪明谦有几分相似，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双丹凤眼，淡淡眸光中露出身居高位者的威仪和气场。眼尾那颗泪痣又平添了一份与纪明谦极其相似的漫不经心。
张妈笑着迎过去，想接过女人手中的马鞭，“小姐，来，洗手吃点东西吧！”
女人擡手制止，“张妈，这鞭子还有用。”
女人大步走到黎芷伶面前，率先伸出手，露出稍稍友善的笑容，“你好，纪清戈，纪明谦的姐姐，叫我清戈姐或者姐姐，都行。”
黎芷伶礼貌地回以微笑，“你好，清戈姐，我是黎芷伶。”
“嗯。”纪清戈走到沙发旁，双腿交叠坐下，姿势悠然自得，自顾自倒了杯茶水，优雅地举杯抿一口，“他欺负你了？”
纪清戈表情淡然，语气沉稳，仿佛在询问一件确凿只待肯定回复的事，让人心里一阵惊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