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迟迟难以入眠,想起自己最近的奇怪举措全身发麻。
难道真的喜欢她?不可能,他从来不喜欢这类婆婆妈妈、半天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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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她比平时起得更早,斟酌之下还是给纪明谦买了早餐。
回到学校,在宿舍楼下遇到许慕风。
许慕风这次脸上没有以往的笑意,神色郑重,“芷伶,你有没有时间?我有话与你说。”
她唇边扬起一丝笑,“好。”
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许慕风率先问:“你和纪明谦在一起了?”
“嗯。”
许慕风叹口气,“芷伶,你考虑清楚了?”
“嗯。”
“那他有没什么跟你说过,你和他喜欢的一个女生外型长得很像,只是性格天壤之别。”许慕风尽量委婉地说。
她唇角的笑容进一步扩散,“学长,不如你给我说说。”
许慕风见她丝毫不意外,眸光里渐渐浮上挫败,转瞬消失不见,恢复以往的温润笑容,“那个女生你应该也听说过,是他首次公开承认的女朋友,还为了她做出不少荒唐事。”
“吕知宜?”
“嗯。”许慕风不放过她一丝片刻的神情变化,接着说:“吕家也与我们同一个圈层,只是后来逐渐没落,开始谋求出路,吕知宜选择出国深造。”
她垂下眼睑,笑意依旧盘桓在唇边,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有多勉强,“她是个怎样的女生?”
“张扬明媚,行事风风火火,从不拖泥带水。”许慕风拍拍她的肩,“不过,我和她之间纯属一场误会。纪明谦当时缠她缠得紧,她铁了心要出国,于是祈求我与她一同演一场戏。从那以后,纪明谦和我不对付。”
“这样啊。”她努力撑出一丝笑,应该不在意,怎么会想哭呢?
“芷伶,难受的话,我一直会在你身边,我们是好朋友,是不是?”许慕风担忧道。
她擡手摸摸脖颈,抿紧双唇,拼命压住泪意,“谢谢学长。我只是,昨天睡得晚,不太舒服,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站起身,许慕风也跟着起身,“学长,我先走了,多谢你今天的提醒。”
许慕风目送她远走,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他其实有话和她说,但现在不是时候,得给她时间消化情绪。
黎芷伶回到宿舍,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泪水断了线,擡首不停地揩去眼角湿意,看向镜中狼狈的自己,心里发苦。
她没事的,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哭泣解决不了问题。
“那他有没什么跟你说过,你和他喜欢的一个女生外型长得很像,只是性格天壤之别。”
所有人都在变相提醒她,她和纪明谦走不远。
她不该妄想,不然就不会这么痛苦。
那个女生在纪明谦最喜欢的时候离开,这样的位置谁也代替不了。
她只要熬过和他的契约期,也就能远离这一切。
不忍再看向镜中的自己,她昂起头深呼吸。
六月底七月初,她比以往更繁忙,为了备战期末考、catti杯复赛和八月的托福,成天成天泡在图书馆,理所当然地告知纪爷爷,让纪明谦不用再陪她吃饭。
纪爷爷也没多说,爽快答应下来。纪明谦这些日子也没与她联系。
只是在最后一场考试考完,纪爷爷亲自打来电话,说派刘叔亲自到校门口接她。
暮色四合,她一回到纪家,他也在,一如既往地松弛散漫。
纪爷爷断然发话:“你们两个暑假回来住。”
她险些大惊失色,“纪爷爷。”
“老头子我在家闲得无聊,丫头你暑假回来住家里,陪我下棋?臭小子,顺便也回来住两个月,我倒要看看你那个狗屁游戏公司是个玩意儿。”
纪明谦翻了个白眼,“老古董。”
她刚想委婉拒绝,只见一堆又一堆行李已打包进纪家,转头看向纪老爷子。
纪老爷子哦一声,反应过来,“丫头你前脚刚走,后脚我就让刘叔派人打包了你的行李。怎么样,爷爷效率高吧?”
黎芷伶愣神片刻,只得点点头。
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刘叔走上前,毕恭毕敬地问:“老爷,黎小姐的行李放在哪儿?”
纪老爷子理所当然地说:“还能放哪儿?搁明谦房里。”
黎芷伶见状,心里开始打鼓,目光急忙转到纪明谦身上,却发现他好像没听见似的,还在低头看手机。
“纪爷爷——”
“嗯,还叫纪爷爷?”纪老爷子打断她的话。
“爷爷。”她有些为难,“我的作息和明谦的不一样,而且暑假里可能还需要出去做家教,和他住一起可能不太方便,还是分开住比较好。”
纪爷爷发出爽朗的笑声,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不好,你们是夫妻,你别管明谦,该干什么干什么。明谦胆敢有半句多话,老头子我先家法伺候。”
“爷爷......”
“老头,什么时候吃饭?反正你已经有个宝贝孙女,干脆饿死我得了!”
“饭饭饭,从小也没缺你饭吃,结果给你小子吃出一身反骨。”纪老爷子冷哼。
这一顿晚餐,她如同被赶鸭子上架,味同嚼蜡。
她现在不太想看见纪明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