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火
偏殿里弥漫着陌生的龙涎香，伊瑟克蹲在雕花木箱前，手里捧着一对流光溢彩的琉璃盏。“陛下，这是从阿拉伯商船截获的，据说盏底刻着《一千零一夜》的故事。”他擡头时，袖口滑落，露出小臂上新鲜的鞭痕——那是三日前艾德里安用镶珠皮鞭留下的印记。
艾德里安的目光落在木箱角落，那里半掩着一匹烟紫色的丝绸，边缘绣着银线勾勒的蔓藤花纹，“又抢了哪个苏丹的后宫？”他踢了踢木箱，靴尖擦过一块雕琢精美的象牙板，上面刻着姿态暧昧的男女浮雕。
伊瑟克站起身：“陛下，这是波斯的‘夜之纱’，薄如蝉翼，最适合……”
“适合你去跳海喂鱼！”艾德里安的靴尖精准踹向对方膝弯，却被伊瑟克侧身握住脚踝。
“陛下，”伊瑟克将丝绸披在他肩上，“您看这颜色，像不像您发怒时泛红的耳垂？”
艾德里安的心跳漏了一拍，昨夜伊瑟克正是用这种语气哄他戴上绯红缎带，他挥开对方的手，却在转身时撞翻了旁边的嵌贝漆盒，里面滚出一根尾端缀着水晶串珠的银质棒状物。
“这又是什么？”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靴尖下意识地想踢，却被伊瑟克抢先捡起。
“陛下，这是印度的‘取悦棒’，”海盗船长的指尖擦过水晶串珠，发出细碎的轻响，“用温玉和白银打造，据说能……”
“够了！”艾德里安抄起桌上的琉璃盏砸过去，却在触及对方胸口时猛地转向，盏内残留的龙涎香粉洒在伊瑟克衣襟上，“把这些龌龊东西全扔出王宫！”
“可是陛下，”伊瑟克放下银棒，拿起那块象牙浮雕板，“您看这对男女的姿势，是不是很像……”
“住口！”艾德里安的脸颊烧得滚烫，他想起之前被伊瑟克按在天鹅绒地毯上，对方正是用这种调笑的语气描述各种羞人姿势，“本王要去沐浴，再让本王看见这些东西，就把你绑在桅杆上喂海鸟！”
......
午夜的梆子声敲过第三响，艾德里安泡在洒满玫瑰精油的铜盆里。浴室门被轻轻推开，伊瑟克带着一身海盐皂的气息走进来，手里拿着那条烟紫色的“夜之纱”。
“陛下，水温要凉了。”他蹲在铜盆边，丝绸在水中漾开。
“出去。”艾德里安别过脸。
伊瑟克没有动，指尖顺着丝绸往上滑动，擦过他小腿内侧的敏感点。“陛下还在生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臣已经把那些东西全锁起来了。”
“最好是扔进海里。”艾德里安的声音闷闷的，却没有推开那双作乱的手。
“是，臣这就去办。”伊瑟克低头吻住他的膝盖，胡茬擦过皮肤带来异样的痒意，“不过陛下，臣还找到了这个。”他从袖中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一根银质的细长物件，末端缀着一颗鸽卵大的珍珠。
艾德里安的呼吸骤然急促，他认得这东西——上次在热那亚商人的货船上见过，是贵族夫人用来……他猛地坐起身，水花溅湿了伊瑟克的衣襟。
“你还敢拿出来！”他想抢过盒子，却被伊瑟克握住手腕。
“陛下，这是用威尼斯白银和东方珍珠做的，”伊瑟克的指尖划过珍珠表面，“据说能带来前所未有的……”
“闭嘴！”艾德里安的脸颊烧得像要滴出血来，“本王命令你，立刻把它……唔！”
他的话被伊瑟克突然的吻堵了回去，舌尖带着薄荷的清凉探入，与此同时，那根银质物件被轻轻抵住了他的入口。艾德里安猛地挣扎，却被对方按在铜盆边缘，水花四溅，玫瑰花瓣粘在他汗湿的胸前。
“伊瑟克……放开……”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和被侵犯的恐慌。
“陛下，放松……”伊瑟克的声音沙哑，指尖温柔地安抚着他的腰侧。
“不要……求你……”艾德里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砸在水面上，与玫瑰精油的香气混在一起。他从未如此刻般感到无助，伊瑟克眼中的欲望像火焰一样灼烧着他，而他却无力反抗。
伊瑟克的动作猛地顿住，看着艾德里安脸颊上滑落的泪珠，眼中的欲望瞬间被惊慌取代。“陛下？”他松开手，银质物件“当啷”一声掉进水里，“您怎么哭了？”
艾德里安别过脸，肩膀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铜盆边缘。他感到一阵屈辱和委屈，仿佛自己只是对方满足欲望的工具。
“对不起……陛下……”伊瑟克慌乱地拿起毛巾，想帮他擦拭眼泪，却被一把推开。
“滚出去！”艾德里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本王再也不想看见你！”
伊瑟克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嘴唇，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他从未见过艾德里安如此伤心的样子，以往的小打小闹从未让他掉过眼泪。“陛下，臣错了……”他跪在铜盆边，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臣不该逼您……”
艾德里安没有理他，只是蜷缩起身体，背对着他，泪水不停地滑落。浴室里只剩下他压抑的啜泣声和伊瑟克慌乱的道歉声。
......
艾德里安裹着丝被缩在床榻角落，背对着门口，肩膀仍在微微颤抖。伊瑟克跪在床边，浅白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眼中布满了血丝。
“陛下，喝点温牛奶吧，臣加了您喜欢的蜂蜜。”他端着银杯，声音沙哑。
艾德里安没有回头，只是把脸埋得更深。从浴室出来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无论伊瑟克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予理会。
“陛下，”伊瑟克放下银杯，伸手想抚摸他的头发，却在触及发梢时猛地缩回，“臣把所有的‘道具’都扔进海里了，真的……”
艾德里安的身体僵了一下，却依旧没有回头。他想起那些羞人的玩意儿，想起昨夜的恐慌和屈辱，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
“陛下，您打臣吧，”伊瑟克的声音带着哭腔，“您用鞭子抽臣，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艾德里安猛地转过身，眼睛红肿得像熟透的桃子，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滚！”
伊瑟克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脏像是被刀割一样疼。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玩笑会让艾德里安如此伤心，那些他以为的情趣，在对方眼里却成了伤害。
“陛下，”他伸出手，想握住对方的手，却被狠狠打开，“臣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艾德里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你每次都这么说！”
伊瑟克看着他眼中的失望和疏离，感到一阵恐慌。他知道，这次艾德里安是真的生气了，是真的不想理他了。
“陛下，”他跪在地上，向前挪动了一下，“臣以后再也不会了，臣发誓，再也不会让您伤心了……”
艾德里安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但依旧板着一张脸，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伊瑟克见他还是不理自己，心里更加着急。他想起艾德里安喜欢吃杏仁蜂蜜蛋糕，于是连忙起身，想去厨房看看。
“陛下，臣去给您拿杏仁蜂蜜蛋糕，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问。
艾德里安没有回答，只是把身体又往里面缩了缩。
伊瑟克见状，只好无奈地离开寝宫，前往厨房。他走后，艾德里安才偷偷转过头，看着门口的方向，眼神复杂。
......
伊瑟克端着一盘刚出炉的杏仁蜂蜜蛋糕回来时，发现艾德里安已经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他轻手轻脚地放下蛋糕，坐在床边，看着艾德里安熟睡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愧疚。
他伸出手，想帮艾德里安擦去脸上的泪痕，却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皮肤时停住。他怕惊醒对方，更怕对方醒来后又不理他。
就这样，伊瑟克在床边坐了一夜，看着艾德里安熟睡的脸庞，心里不停地道歉。第二天早上，艾德里安醒来时，看到伊瑟克趴在床边睡着了，眼底的青黑显而易见。
他心里一软，差点就想原谅他，但一想到昨夜的事情，又把脸转了过去。
伊瑟克被他的动作惊醒，看到他醒了，连忙站起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陛下，您醒了？要不要吃点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