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戌,你今天去哪了?”许犰装作若无其事的问她,他的手却攥得很紧。
云恶口中含着糖块,吐了吐舌头,“我今天去看云了,它们能飘来飘去,我有点羡慕。”
许犰就是在这一个瞬间明白了,自己永远留不住她。
很久之后,许犰才擡头看她,他问,“好看吗?”
云恶笑着说,“或许有些傻。”
她没有很仔细看云,倒是瞧见了一个笨蛋对着空旷田野大喊,要对许戌好。
对她好?云恶自诞生到如今,仿佛过往的烟尘,不留痕迹,便意味着一无所有……
对她好多人太多了,云恶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反正她是会离开的,云恶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
时间是世间走到最快,也是最让人期待的东西。
离别到来了。
于云恶而言,这是应当是她期待已久的分别,她终于可以抛下这个亡者的身份,当自己了。
而另一侧,许犰一言不发。
他心存侥幸,或许她并不会离开。
可从仙门传来的消息是那样子的真实和残酷,她走了。
去了什么地方?他并不知道。
许犰望着自己手中的剑,其他的一切好似并不重要。
他似疯了一般寻仙门的麻烦,他在挣扎,在寻求一个可能性……
或许她没有离开。
或许她爱自己。
或许她会来。
许犰很聪明,他知道,他与她之间对联系,只有许戌这一个名字而已。
“哎呀!你看你脸上这些伤口,都是高阶法器划破的,以后怕是都治不好了。”
许犰心跳的很快,他望着近在咫尺的她,忍住了自己想擡起触碰的手,却又因她越靠越近的脸,和勾画他脸上伤疤的手指,退却的摇摇头。
他怕被她发现自己的异样。
“好呀,你现在都嫌弃我凉了!”
她被他气走了,许犰望着眼前的那团火,懊恼不已。
为什么要摇头,蠢货。
在他头顶上飘荡着的云恶,怎么也没想到地上的人儿,不要命的打斗,不参杂其他的事情的“所谓寻仇”只是为了能多见她一面。
许犰恶劣极了,他为了能多见她几面,选了一个最笨的办法,单身前往延洲。
望着她一次次因为自己受伤而出现在身边,许犰深陷其中。
……
没等许犰说完,苗树成立即将手中塞给他的石头拿了回来。
她一副气鼓鼓的表情,“说喜欢是这么难的一件事情吗?”
“你喜欢她,为什么不说!”
“让空空担心,让她伤心难过,你就这么心狠?”
苗树成郁闷的不行,墨迹这么些日月,徒增伤心!
苗树成指了指天上的云,问他,“你觉得天上的云为什么好看?”
许犰缓缓看了过去,“因为挂在天上,因为自在。”
“那你何需担心空空离开呢!”
“空空她呀!比云还漂亮,比云还自由。”
苗树成举起那块重新夺回来的灰蒙蒙石头,对着许犰扮了一个鬼脸,对着他说,“虽然你笨,但是谁让空空喜欢你呢,我就大发善心告诉你好了。”
“空空是云恶,是不会在世间中消亡的存在,”
她望着云,对着上面打招呼,大喊,“空空,谢谢你的石头。”
“你以后要是想她,便望望云吧!”苗树成没好气对指着鼻子警告他,“还有你不准再喊许戌!”
“我们空空有名字。”
许犰望着那飘荡在天上的云,眼神温柔又炙热,他轻声喊着,“空空。”
原本转身的苗树成立即扭过头,她举起树杈砸了许犰的肩膀,“就说让你大声一点!万一空空没听见呢?”
她的话犹如当头一棒,许犰转而对着云儿大喊,“空空!”
而此刻,躲在云间的小姑娘,捂着自己耳朵,笑着往
苗树头走到易连山身边,牵起自己师父的手,一阵吐槽,“师父,你说空空怎么会喜欢这么笨的人呢?”
易连山冷静地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苗树成反问,“师父,你不说这句佛语是静心的吗?”
“师父,有谁惹得你心乱了?”
易连山耳垂烫的发红,牵着自己徒儿的手掌掌心不断冒汗,他硬着头皮回答自己徒儿,“师父无事。”
是吗?苗树成转而望着自己手中的石头,她笑着说,“师父,空空送我的石头真好看。”
里面有和太阳一样暖洋洋的爱意,苗树成摸着石头,细细的念着,“爱,是无比简单的东西。”
在易连山不曾注意到的地方,在苗树成走过的道路上躺着从她身上落下的头发,一缕又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