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奉的神明是什么?”奥德莉追问。“犹格·索托斯?”
“祂只是我们的工具。”红衣人傲然地说,将强大无俦的外神视为自己达到目的的手段。“我们侍奉的是杯之准则。”
“我知道侍奉杯之准则的血杯教团,你们是什么关系?”奥德莉想起那个已经日渐凋零的组织。他们提高己身的方式是吞噬,经常举行品尝血肉的盛宴。
“那是一群只知道追求食欲和生育的愚昧之人,他们以满足欲望为首要任务,自以为在饮下鲜血时会距离准则更近一步。”红衣人无差别地喷射毒液,无论是外神还是密教信徒在他眼中都是垃圾。“他们完全不理解赤杯的本质是苦痛,而不是诱惑。鲜血真正的、神圣的用途是裁定历史。”
“那你为什么把我们带来?”奥德莉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人不会是要以他们的鲜血作为祭品吧。
“第六百五十二次神圣裁定即将开始,每一位裁定者都是对历史节点影响最大的人物。这次我们邀请的人是布鲁斯·韦恩。按照惯例,他的父母和最重要的孩子将作为见证者。他的父母早已去世,因此我们邀请了最接近他父亲角色的人。”
布鲁斯露出震惊的神色,不是因为阿尔弗雷德被认为像他的父亲,而是因为在场的另外两个青年竟然是他的孩子。他被迫窥见了未来。
但这两个孩子彼此之间一点也不像。难道他会有两任妻子吗?布鲁斯不由自主地思索起这个问题。
不过往好处想,至少迪克的奇怪眼神有了答案。虽然在父子关系的前提下,迪克的反应也称得上古里古怪。
阿尔弗雷德的面色如常,一贯地处变不惊。自从他看到年轻的布鲁斯后,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对方身上。恍然间,他又一次看见那个在雨夜里悄然离开哥谭的年轻人:他在壁炉上留下一张字条,然后步伐坚定地朝大门走去,却又带着某种只有离乡之人才能懂得的迟疑。
数十年过去了,他竟有机会短暂地窥见布鲁斯在寻觅意义、挣扎前行的岁月里的样子。他狼狈但不屈不挠,眼底尚未积累倦怠。
这是尚未成为蝙蝠侠的布鲁斯。
迪克和达米安的脸上都是先闪过一丝惊喜,然后变为愤怒。听到自己是布鲁斯最重要的孩子时,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开心,可他们都很清楚布鲁斯对子女的爱是毫无偏颇的、倾尽所能的,他们不能接受这种对布鲁斯的指责。
“你怎么能把未来告诉布鲁斯?”与旁边几人的百感交集相比,奥德莉一心想的是蝴蝶效应。不过知道自己会有两个儿子可能不会有什么重大影响吧,布鲁斯总不至于因为长子热爱spy而决定孤独终老。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们离开时不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红衣人波澜不惊。
这倒是说得通。否则布鲁斯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孩子们,那他们刚才出现在这里时便不会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最大的担忧被解决,奥德莉又冒出新的问题。
“最重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两个?”奥德莉在“最”字上加了重音。“而且,迪克是布鲁斯的孩子?!”
新闻好像是说过韦恩家的第一个养子去做了警察,奥德莉对那位早已淡出公众视线的长子没有太多了解。原来就是迪克吗?可达米安和迪克在圣约翰福利院假装互不相识,难道又是什么豪门恩怨?
“通常我们只会邀请一位孩子,但布鲁斯的孩子太多了,他爱着他们所有人,我们难以抉择。因此我们破例选了两位,他的第一个孩子,以及第一个亲生孩子。”
信息量好大。布鲁斯不知道该不该期待自己未来的感情生活和家庭生活了。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那我又是怎么回事?”奥德莉迟钝地意识到这一点,惊恐地指着自己:“我和布鲁斯有什么关系吗?”
“你只是个意外。”红衣人第一次有了剧烈的情绪波动,不高兴地抱怨。“你出现在达米安的梦里,被一起带进来了。”
“你真的梦到了我!”有红衣人的话作为证据,奥德莉立刻看向达米安。
达米安抿抿嘴,感觉很意外,也很遗憾,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和奥德莉在图书馆相遇,而那时他们已经被从自己的梦里带到此处了。
“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红衣人还在愤然。“我尝试将你从他的梦中驱逐,但是他对你的保护欲太强烈了,我无法在不惊醒他的前提下让你离开。”
奥德莉和达米安正在各自蓄力,准备进入拌嘴模式,红衣人的话让两人瞬间哑火,看天看地看阿福,就是不看对方。
“你需要我做什么?”布鲁斯很直接地问。
红衣人从身侧的书架上取下一本血红封面的书:“这是红誓之簿。一切真实,皆需以血书写。”
“谁的血?”布鲁斯警惕地问。
“我的。”红衣人淡然地说。“我曾经发下誓言,为教派奉献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