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案:慢(25)柴琼鸾(六)
门外又响起细细簌簌的动静,那一男一女二人又回来了。现在琼鸾知道他们是谁了,女的叫做艳红,男的叫做宝山。艳红是澜生的相好,宝山是澜生的兄弟,澜生与他们里应外合将自己绑架了。琼鸾又想哭,又想笑,又痛快,又难过。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破局?有水晃动的声音,还有搬动水缸时,发出了杠瓷摩擦地面的声音。那两人似乎在忙着往水缸里灌水。“艳红,方才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宝山问道,“你心里装的是那小子,却一直钓着我。老子也受够了!你今儿把话说个明白,分了钱之后,你究竟跟谁?”艳红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又说这个做什么?”“咣”地一下,是水瓢重重砸进水里的声音。“不行!东西就快到手了!到时候咱们三个就分道扬镳,你究竟跟谁,现在就给个准话!”屋外突然安静下来,紧接着,就是女人抽抽嗒嗒的哭泣声。宝山瞬间软化了,叹息道:“艳红,你别总这样。一说起这个你就哭!”“那你总逼我做什么?”“不是我逼你啊!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三人行吧!你别忘了,那小子丢下咱们独自来江宁府的时候,是谁舍不得你,留在老家等你!又是谁见你吃苦,带你逃出来的!是我!是我宝山!不是那小子!”“宝山,我知道你对我好,没有你,我艳红也活不到今天。我心里有你,但还有个位置是小乙的。。。我随你来江宁府,也是为了找他。。。”“你!”宝山猛踢了一脚水缸,龇牙咧嘴道:“那你什么意思?事成之后,你跟他?那我宝山忙活了这么久,全当了二百五!”艳红又哭起来,却没有反驳,算作默认。宝山怒极了,嚷道:“你个贱货!你一门心思的贴他,他对你怎样,你自个儿心里没有数么?从来到江宁府,他正眼瞧过你没有?他回回来醉红楼喝酒,也都是我约了才肯来,你当真是不知,还是装傻?他心里只有后屋绑着的那个柴小姐!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与那柴小姐能比么?”琼鸾愣住了,耳边仿佛有千万种声音在回响,却又好像什么都听不清。原…
门外又响起细细簌簌的动静,那一男一女二人又回来了。现在琼鸾知道他们是谁了,女的叫做艳红,男的叫做宝山。艳红是澜生的相好,宝山是澜生的兄弟,澜生与他们里应外合将自己绑架了。
琼鸾又想哭,又想笑,又痛快,又难过。对于自己目前的处境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破局?
有水晃动的声音,还有搬动水缸时,发出了杠瓷摩擦地面的声音。那两人似乎在忙着往水缸里灌水。
“艳红,方才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宝山问道,“你心里装的是那小子,却一直钓着我。老子也受够了!你今儿把话说个明白,分了钱之后,你究竟跟谁?”
艳红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又说这个做什么?”
“咣”地一下,是水瓢重重砸进水里的声音。
“不行!东西就快到手了!到时候咱们三个就分道扬镳,你究竟跟谁,现在就给个准话!”
屋外突然安静下来,紧接着,就是女人抽抽嗒嗒的哭泣声。
宝山瞬间软化了,叹息道:“艳红,你别总这样。一说起这个你就哭!”
“那你总逼我做什么?”
“不是我逼你啊!是时候做个了断了。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三人行吧!你别忘了,那小子丢下咱们独自来江宁府的时候,是谁舍不得你,留在老家等你!又是谁见你吃苦,带你逃出来的!是我!是我宝山!不是那小子!”
“宝山,我知道你对我好,没有你,我艳红也活不到今天。我心里有你,但还有个位置是小乙的。。。我随你来江宁府,也是为了找他。。。”
“你!”宝山猛踢了一脚水缸,龇牙咧嘴道:“那你什么意思?事成之后,你跟他?那我宝山忙活了这么久,全当了二百五!”
艳红又哭起来,却没有反驳,算作默认。
宝山怒极了,嚷道:“你个贱货!你一门心思的贴他,他对你怎样,你自个儿心里没有数么?从来到江宁府,他正眼瞧过你没有?他回回来醉红楼喝酒,也都是我约了才肯来,你当真是不知,还是装傻?他心里只有后屋绑着的那个柴小姐!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与那柴小姐能比么?”
琼鸾愣住了,耳边仿佛有千万种声音在回响,却又好像什么都听不清。原来事情竟是这样么?她还曾为了这个艳红,特地跑去醉红楼偷看她。澜生原来。。。琼鸾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像是冬日里的一束阳光,将她整个人包裹住,甜蜜而温暖,她几乎想要落泪。
外头,艳红的哭声陡然止住,片刻之后,她发出尖锐嚎叫。
“你胡说!你胡说!你再说一句试试!”
宝山也火气上头,冲她吼道:“我胡说?实话告诉你,他所以能同意咱们这个计划,你道他是真为了柴家那劳什子丹书铁券?他根本不在意那东西,他在意的是柴小姐!我们原先就是计划将柴小姐绑出柴府,他要与她远走高飞。我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提前知道了,会坏我们的事!如今反正事已至此,告诉你也无妨!无论你选不选我,小乙他都不会要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宝山每说一句,艳红就声嘶力竭地叫喊一声,直到宝山说完最后一句话,艳红疯了似地闯进柴房。
琼鸾吃了一惊,来不及装睡,与闯进来的艳红四目相接。她从她的眼睛里瞧见了嫉妒、愤怒与疯狂。
“婊子!”艳红一把抓起琼鸾的领口,又将她猛摔回地上,“臭婊子!我现在就要你死!”
拳头如雨点般砸过来,面门,脑袋,胸口,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狠劲,
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恶意与恨意往往是最深刻,最持久,也最致命的。艳红不光动手,连踢带踹,她将她所有的恨意屈辱与不甘都发泄在毫无还手之力的琼鸾身上。
“什么高门小姐,不过跟我一样,卖身葬亲的贱种!凭什么我就被卖给别人生儿子,你却养尊处优彩楼招亲?我哪一点比你差了?你不过是运气略比我好些罢了!好哇!如今你的好运气也到头啦!我今儿就送你下地狱!叫你到地府再去攀附,做你的高门小姐去!”
艳红双手死命掐住琼鸾的脖颈,目露凶光,誓要把她活活掐死。只有她死了,小乙才会断了念想,一心一意跟自己白头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