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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案:嗔(8)徐家往事(二)(2 / 2)

“什么原因?”

“大人,”云想容突然直视他的双眼,“您为什么关心这个?”

“我为什么不能关心?”

“我的意思是,您刚才是在想这个案子么?我还以为您不想管这个案子。”云想容指了指公堂,“霍宁还在那里跪着。”

“唔。”崔辞迟疑,“你让他起来吧。”

“这么说,您打算替霍家姐姐查这个案子了?若真是这样,那我替霍宁与霍家姐姐谢过大人。”

“我并没有这么说,”崔辞面无表情,“我查不查的,得看验尸的结果。”

“大人的意思是?”

“你去江浦县衙,就说是我说的,由你重新验一遍邹子玉的尸体。如果验出什么蹊跷。你再来回复。”

“是,大人!”云想容道,“那我先去告诉霍宁,让他放心。”

“去吧!”

崔辞望着云想容远去的背影,心里颇觉苦涩,如果查清了真相,邹子玉并非卿揽杀的,那么她就要与霍宁成亲了么?

***

暴雨如注,已经连续下了几天几夜,那雨势仿若天河决堤,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江浦县已经好久没有遇上这么大的洪灾了,长江泛滥,江水冲破了堤岸,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而来。集市平日里的热闹喧嚣早已不见踪影,街道上积水迅速蔓延,成了一片浑浊的汪洋。

那晚之后,辰娘便收拾行李,准备隔日一早离开徐家。只没想到,早上起来,替蕙儿穿好衣服,一切打点妥当后,发现宝儿不太对劲了。那孩子烧的浑身滚烫,小小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动,呼吸极快。辰娘意识到不好,想起昨夜自己把孩子抱回来,后半夜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竟然忘了替孩子脱衣盖被,定是这样才让宝儿生了病。

她只得暂且把行李又放回,弄湿了帕子盖在宝儿脑门上,又替他盖了厚厚的被子,想到厨房里还有柴胡,转身对蕙儿说道:“宝儿生病了,我们今天不出门了,你乖乖躺回被窝。我去给宝儿煮药。”

蕙儿听话,一摇一摆的爬过来,关切的盯着宝儿。

辰娘连忙走出门,去厨房煮药。才放了清水,将药泡进罐子里,只听见自己屋里又传来那泼妇闹腾的声音:“宝儿!宝儿怎么病了?坏了!我的儿怎的烧的这么厉害!辰娘呢?”

辰娘连忙丢下手里的药罐子,快步走进房间,只见蕙儿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徐家主母将宝儿抱在怀里哄着,一见她来了,立即怒目圆瞪,指着她鼻子骂道:“你好歹毒的心肠!昨儿骂了你,你就故意让我宝儿挨冻生病是不是?”

“我并非是故意疏忽。我也是早上起来才发现宝儿病了,刚才还在厨房里煎药。”

“并非故意疏忽?你还有脸说,那么为什么蕙儿没有生病,只有宝儿病了?你说!你说!你是不是想着先把宝儿弄死,再把我害了,你来当这主母啊?”她突然指向蕙儿,“你生的这小贱蹄子倒是有做小姐的命呢!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辰娘忍无可忍,走上前去,把蕙儿从被窝里抱起来,又从门后拿出一早收拾好的行李。

“我昨儿就收拾好了,要不是早上看宝儿生病,才耽搁了。我这就带着蕙儿走。”

“走?”徐家主母叉着腰,冷笑道:“你的工钱可还在我这儿呢。你走到哪里去?”

“那钱我不要了!这段日子当我白干。”

辰娘丢下这句话,便带着蕙儿冒雨走出门。

外头雨依旧下个没停,那洪水夹杂着泥沙、残枝败叶以及从商铺中冲出来的各种货物,汹涌奔腾着,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践踏着街市、巷道、房屋。

辰娘有些发懵,雨水打在她的前额,让她额上渗出冷汗。渐渐的,她心里生出许多恐惧,这些水好像无情地灌入她的嘴里、鼻子里,就像当年灌进老于的鼻口之中那样,她觉得自己的肺要爆炸了,身不由己的在漩涡之中越陷越深。

母女连心,蕙儿在她的背上,觉察出她的恐惧,咿咿呀呀的吵个没完。

“蕙儿,别怕,咱们过了江就好了。”

辰娘咬咬牙,继续往前走。可是,在这样的天气,想要过江简直比登天还难。

当她愈渐逼近江边,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出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江水打起的浪头,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朝她扑来。

“别过来,别过来!”她终于在江边渡口败下阵来,背着蕙儿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怕水,是旧日的梦魇终于浮现,成为掌控她心灵的魔鬼。

“原来你在这里。”男人撑着伞站在她跟前,成为她进退维谷之际的救命稻草,“这天气,如何过江。随我回去吧!”

“我不回去。”辰娘咬牙,“那个家,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回去了。”

“你不为自己打算,总要为蕙儿打算。”男人将伞往蕙儿的脑袋上移了移,“我已经将她说通了。你在我家待了一年,全亏了你的照顾,宝儿才长的这么好。过几日我就走了,宝儿病的重,已经烧的晕过去,她急得不行,没有你,她一个人如何照顾孩子?她已经跟我保证了,只要这次宝儿病能好,她再也不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