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内鬼的身份不暴露,自己在反抗军还有一席之地,亦或者……卡尔死了,截断他的信息记录,还有挽回的机会。
等等,不让卡尔看到是自己干的不就完了。
红心瞬间就制定了计划。
无人可见的阴暗角落里,时叙点燃了打火机,那一瞬间的火星点亮了她的双眸,无人的冰海之中,烈焰熊熊燃烧。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哼笑,将打火机随手扔进了墙角。
红心带着格雷斯绕了几圈,随后她直奔之前的房间而去。
那群玩家走后,时叙把房间号换了回来,现在房间里只有那个装有卡尔的清洁小推车。
红心绕了几圈,她的方向感有些混乱,加上她之前又不是从正门出的房间,根本没发现门牌号的变化。
她看到房间里的场景后,瞬间就明白了卡尔躲在哪里。
这间房完全一览无余,床上还没来得及铺床单,衣柜大开,卫生间门后虚掩着,镜子的反射里也没有看到人。
唯一一个能藏人的地方,就只有那个盖得紧紧的清洁车了!
红心在心中发出胸有成竹的冷笑,她贴着墙边走着,决定蹲下将手榴弹丢到手推车底下。
队友伤害不会显示ID!
在她走过浴室的时候,她突然心里一动,万一浴室里面还有人怎么办,要不要两边都丢?
但如果浴室没人,很可能被人发现这个动作,她必须又快又狠才行。
红心把手榴弹丢进清洁车底下的一瞬间,她就听到了一句话:“接着!”
与此同时,旁边的浴室里一个东西朝着她飞来,红心下意识往前一扑,接了个实实在在。
……怎么是个手榴弹!
她丢了自己的,然后又接住了别人的!
红心在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抛接球,贫民区的小孩子没什么能玩的,用沙袋装点东西,他们就能玩得很开心。
那是她这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在日日夜夜的梦境之中,几乎变成了她的本能。
下意识的反应,也是真的能死人的。
时叙深知这一点,她伪装成卡尔发短信的时候,也给真正的卡尔发了消息:“现在可以出来了,躲卫生间里藏好,等一下人会自己过来。”
红心的反应奇快无比,她直接丢出了第二颗手榴弹,在它于空中炸开的时候,红心也一个翻身来到了门口,紧接着,她被气浪和爆炸掀出了房间。
她的血条掉了一大半,行动力也受到了影响,但她还没死。
红心毫不迟疑地站起来,那个人已经看到是自己动的手,她无法再解释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她咳嗽了几声,还想放个狠话:“你要是把这手榴弹在手里提前捂三秒,我现在可能直接就死了。”
“……是啊,但你现在也不敢进来,你不知道我在里面布置了什么,不是吗?”卡尔说。
红心脸色阴晴不定,她确实不敢进去,这里面看起来一览无余,但谁又能说,能一眼看全的地方,就没有危险呢?
这个世界上让人无法第一时间察觉的方式如此之多,而且又不是不能借助其他的东西进行伪装。红心现在已经开始觉得里面的床垫底下、花瓶里面都是陷阱了。
不然,为什么卡尔不出来?
——因为他出不来。
时叙在浴室地板和墙面涂满了超级强力胶,加上要避开死角,卡尔能躲的地方只有一个,他一无所觉地在里面躲了半天,现在基本和浴室镶嵌在了一起。
他要把自己从墙上拔下来还要点功夫。
红心不敢进来,卡尔不敢暴露,现在他们就这么僵持住了。
就这么卡着也不是办法,红心狠了狠心,她擡起脚步,决定用一个战术动作躲进房间,然后将手里的毒瓦斯丢进浴室。
就在她滚下去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身上一痛,再爬起来,身上多出了一些十分隐蔽的伤口。
……不是,谁在木地板缝隙里面竖着插进去刀片啊!还刚刚好只有一点露出来,除了把人擦破皮什么用都没有!
红心看了一眼,只有她刚刚滚过的地方有刀片,其他地方都没有。
而她选择的那个位置,是唯一被沙发挡住了爆炸,完好的一块地板区域。
这人对人心的把握可怕至极,哪怕只是呆在浴室里,都确保自己足够运筹帷幄吗?
红心对卡尔真正升起了杀心。
卡尔现在还在念台词。
卡尔用自己最镇定和狂妄的声音嘲讽道:“怎么?你胆子就这么小吗?不敢进来?”
红心的确不敢,她是个过于谨慎的人,为了确保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被生理期影响,她自己做了子宫切除手术。
她小心又谨慎的确保自己能活下来,真正遇到能威胁自己生命的事物时,她才会出现如此的应激反应。
轻轻喘着气,红心走到一边靠着墙,思考还有什么办法能解决在房间里的那个人,他似乎对自己的所有反应都有所预料,那自己直接放一把火呢?
不行,他又不是不能走,他一走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红心在思考过后,还是决定强攻。
既然房间的地板上有陷阱,那她直接跳起来,用跳跃的方式进入呢?
红心如此想着,她跳了起来——撞上了时叙在空中设置的鱼线。
那根鱼线刚刚好卡在她脖子>
她被吊死了。
在死之前,她带着微笑,将毒瓦斯用自己此生最完美的手法扔进了卫生间。
格雷斯在一旁,观赏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自杀。
他看向旁边那个静静微笑的人,偷偷挪得距离她远了一些。
“呵呵……你在害怕我什么?”时叙颇为敏锐地转过头,她叹息了一声,“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出来见你了吗?”
她轻笑道:“因为我的超级智慧告诉我,现在可以用超级力量解决问题了。”
“gaover。”
“游戏结束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整个场景也随之垮塌。
虚空之中一把巨大的锤子出现,它每每敲过一堵墙,都会出现+60的提示,而被它敲掉的墙壁,根本不会出现建筑物破坏的效果,而是直接消失。
它扫过的地方,连砖块带杯子,什么都不会剩下。
那是一把可以荡平一切的锤子。
时叙把这个场景拆开卖掉了。
她看着自己账户上多出的游戏币,对虚空之中某一处笑道:
“很抱歉修改了这个剧本,但这个效果……你可还满意吗?”
那是真正的、编造了这个舞台的人。
他把炸药植入了所有人的心脏,让他们前来这个游戏碰头。
他就是,三分钟之前反抗军刚刚上位的首领。
也是时叙3秒之前打开的直播间里,唯一一个第一时间就进来的观众。
【你收到了观众赠送的[掌声]×1。】
【你收到了观众赠送的[鲜花]×10。】
时叙在虚幻的鲜花与掌声之中,低头、敛目,微笑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