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的上衣外套随着坐姿而蓬松地鼓起,将他精壮的体型包裹得像个球,整个人看起来有种憨态可掬的不聪明感。
哈泽尔站在车边问:“要和他们去高专吗?”
五球悟忙着在嘴里炒冰淇淋,含糊地发出唔唔声。
哈泽尔:“即使你哭着说要,我也不会放你去的。”
五球悟急于争辩,咕咚一声将冰淇淋球整个咽下去后才道:“我不去,哪个有家的人会喜欢住在学校宿舍啊?”
你明明之前就在高专宿舍住得很开心,在东京的公寓冷清得连酒店都不如来着。
哈泽尔向他报以谴责的目光。
五球悟毫不心虚,假装自己真的是个看不到她眼神的盲人,垂头把酥脆的蛋卷咬得咔嚓作响。
哈泽尔向他擡起手,五球悟立刻一边咀嚼、一边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哈泽尔用另一只拿着冰淇淋的手盖住他的手背。
五球悟抽出被盖着的手,一边低头啃掉一大半咖啡雪糕球,一边再次把手搭在哈泽尔的手背上。
他的嘴角沾了一点浅棕色雪糕。
五条悟满意地舔着嘴唇,对哈泽尔说:“我们回家吗?”“嗯,我们回家。”哈泽尔说。
五条悟流畅地从引擎盖上站起来,溜溜达达地踩着空气走到地面上,擡手拽了几下后座车门,没有反应。
哈泽尔走到他身边,先擡手试探一下,发现又被无下限挡住了。
“你好,美男,拉我的手。”她说。
五条悟发出一声困惑的单音,握住她的手。
哈泽尔牵着他的手,一起探进他的口袋,从里面抽出车钥匙解锁。
随后她拉开副驾车门,单手挡着车顶,对五条悟做了个“请”的手势:“坐我的车就不要去后座了吧?想要吻到你的话还得拼尽全力扭断脊椎才行。”五条悟慢吞吞坐进车里。
直到哈泽尔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上车,倾身为他系好安全带,又拿起中央扶手上的蜂蜜柠檬水递给他。
五条悟才缓缓道:“原来喝酒是件这么幸福的事吗?”
“我没有时间在家里泡好,所以是在路上买的,加了很多糖。”哈泽尔按下启动键,开车驶出停车位,“怎么突然幸福起来了?头晕吗,想不想吐?”
“不晕,不想吐。”五条悟握着杯子吸了一大口柠檬水,又把自己鼓成五球悟,咽下后才感叹道,“这种级别的哈泽尔为我开车门,替我系安全带,给我带蜂蜜水,请我吃冰淇淋,还专门来接我回家。哇。”
哈泽尔余光看到五球悟的诞生与消失,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种级别的五条先生,还会因为这种小事而感到幸福啊。”
五条悟哼哼两声,突然想起什么,很骄傲地说:“对了,我帮你报仇了噢。快夸我!”“嗯?”哈泽尔驾车汇入车流,发出一声含糊的疑问。
“你不是因为被七海打晕过,一直记在心里嘛。我替你狠狠地砸了他。那家伙今晚还喝了不少,明天大概就会发现他的伤口发炎,不得不去找硝子治疗了!”五条悟露出邪恶的笑容,“很解气吧?”
哈泽尔沉默几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另一件事:“伊地知先生和七海先生今晚提前离开了?”“唔,是啊。七海有点醉,我就让伊地知先送他回家了。”
“笨蛋。”哈泽尔轻声道。
五条悟:“喂。我听到了哦,你骂我笨蛋。”“这可不是骂。”哈泽尔说。
“怎么不是。”五条悟警觉道,“你明明就在生气啊!”
他努力地进行反思:“我没有把你的咖啡换成冰美式,也没有用土王玩偶压扁你的水伊布,更没有把扫地机器人气得向你的手机报警……啊,在超市买的东西忘在办公室了!我明天去拿回来,嘛虽然到时候说不定已经被学生分得差不多了,但买的种类我都记住了,到时候再去一趟补上就行。”
“不是生你的气。”哈泽尔隔着无下限摸摸酒后变得很乖的五条悟。
五条悟主动贴上去,蹭蹭她的手心。
“五条先生,”哈泽尔放慢语速问道,“在高专做教师的这些时光,对你而言是快乐的回忆吗?”“是啊。”五条悟有些茫然,但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很喜欢大家的。”
他又继续说道:“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还是把工作都丢给可靠的其他人,我就负责偶尔在大家面前帅气地登场、解决无法搞定的难题。其他时间全部用来偷懒出去玩,或者在家窝着——这种生活最让人开心了。”
又吸了一大口柠檬水的五球悟严肃地点点头:“每个月在你身边二十九天,到高专工作一天。这就是我完美的职业规划。”算了。
哈泽尔在心里划掉了一条又一条排除异己、强取豪夺的计划。
他开心就没问题。
她扫了一眼抱着绷带款纸巾盒自拍的五条悟,沉默半晌,还是笑了一下。
“记住你说的话喔,”哈泽尔道,“如果加班一分钟,我就会像千万个望穿秋水的普通家庭主妇那样,把丈夫的工作地点整个炸飞。”
“请务必。”五条悟严肃道,“我早就想这么干了。那种老旧的办公设施和没装空调的宿舍到底是谁爱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