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C70.声明书
林幼辛在梁霄树快亲上来时眼疾手快的将他推开他,后退两步,眼睛都瞪大了:“你疯了?”
她怎么想都想不到,梁霄树会做这种事。
强吻?他还想干什么!
梁霄树被她推的一个趔趄,神色复杂且落拓,看起来也刚意识到自己冲动下做了什么事。
“林幼辛,我....”
林幼辛无语冷笑,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转过身狠狠按电梯开关键:“我真搞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动不动就要提那八年,我是什么,机器人?用精确的时间数值衡量真爱?我今天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绝不吃回头草,这世界上不止你和周禀山这两个男人,我不是不要他就得要你。”
电梯门开,她走进去,直到电梯门关上,都没再看梁霄树一眼。
梁霄树看着紧紧闭合的电梯门,垂着头站在原地,好似心头落了千斤重担般,压的喘不过气,他怎么做都是徒劳了。
不知什么时候从酒店里出来,他走的失魂落魄,没有往日半点警觉,看见不远处的施陈后,搭住兄弟的肩膀。
此刻他视野受限,以至于完全没发现不远处的几支正在鬼祟拍摄的摄像头。
...
林幼辛回房间,将包甩去一边,整个人泄力般将自己摔进沙发里,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没一会儿,酒店的座机响了。
她无力叹气,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接起电话。
是前台,说有她的礼物。
“礼物?谁送的?”
“抱歉林小姐,对方没有留姓名。”
“男士女士?”
“一位年轻先生,祝您生日快乐。”
林幼辛微微蹙眉。
不会又是梁霄树做什么了吧。
“什么时候给你们的?”
“大约十五分钟前。”
那不就是她和梁霄树分开的时候吗?
林幼辛有点厌烦了,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帮您把礼袋送上去?那位先生看起来神色不太对。”
前台小姐姐很小心的描述。
她这下更确定是梁霄树了,顿了顿:“.....先放你们那里吧,我要休息了,等我有空再去拿。”
“好的林小姐,祝您生日快乐。”
“谢谢。”
收了线,她握着手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几番挣扎后打开微信,然而那个被置顶的对话框,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
离婚日期定在了十月十号,国庆节的后两天。
和周禀山商量离婚日期时,周禀山提醒她法定节假日婚姻登记机关大概率不上班,要么在国庆节之前,要么在国庆节之后。
林幼辛想了想,回复他国庆节之后吧。
那天是她首演的第二天,后面几天给她排的场次不多,她有时间回去。
Z:[好,我们的结婚证都在我这里,你带签好的离婚协议和身份证来就好。]
有心:[嗯,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对面沉默几分钟:[回来路上注意安全,西城降温了,多穿些。]
彼时林幼辛正在酒店里温习台词,正读到她的那一句:恨海情天,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她和周禀山之间从来没有如此复杂的情感纠葛,即便要离婚,他也会关心她一句降温多添衣。
但她此刻反而最不愿意看见这样的周禀山。
她宁愿他暴露本性。
有心:[知道了。]
十号回西城那天,她直接从机场去民政局。气温确如周禀山所说,下降的很厉害。
她穿了一件褐色的夹克风皮衣,细腿牛仔裤,厚底马丁靴,里面的短内搭露一截白皙的腰,一下出租车,就有种被吹的透心凉的感觉。
周禀山看到她的打扮装束,眉心微蹙,但设么都没说的移开眼。
林幼辛下车时也打量了他,他瘦了些,头发也理的更短,黑色的冲锋衣和双肩包,运动鞋,好似一副随时要去远足的样子。
快两三个月没见,一时间两人都有些生疏。
“怎么穿这么少。”周禀山率先打破沉默。
林幼辛察觉他声音异常,闷闷哑哑的,“你感冒了?”
周禀山垂眼,低声:“降温引起的,不碍事。”
说着像忽然意识到什么,又立刻补充一句:“不是故意感冒的。”
林幼辛瞬间哑然,一颗心像被一只无情的手攥住,攥到酸涩发疼。
“...进去吧。”
她快速吸气,绕过他走进去。
这几年离婚率飙升,结婚排队的人少,离婚排队等叫号的却很多,他们两人在民政局的塑胶椅子上等了快半小时,工作人员才叫到他们的号码。
按流程要先调解,调解失败才走下一步。
工作人员看着他们的结婚证,一脸惋惜:“去年十二月六号登记结婚,这再过两个月就要一年了,这还是磨合期呢。你看你们各方面都这么登对,回去好好沟通沟通,年轻小夫妻刚结婚有矛盾很正常的,犯不上一着急就离婚。再冷静冷静?”
林幼辛对这种情况应对无能,看了眼旁边的周禀山,他意会,接过接力棒,开始和工作人员一问一答。
而在这个过程中,周禀山的不为所动和意志坚定,一度让她怀疑,他可能早就想和她离婚了。
他看起来没有丝毫留恋。
拿着离婚证出来的时候,刚过十二点。
正午的日头照在身上,他们却谁都没有暖融融的感觉。
林幼辛将离婚证放进包里,看了眼时间。
她得去机场了,下午两点的飞机回京北,晚上还有演出。
“你....”
她无意识的发出一个单音节。
周禀山侧首看她,眼眸落寞清淡:“什么?”
林幼辛视线躲避:“你接下来去哪?回家吗?”
“先随便走走。”
“哦。”
最开始提出离婚的时候,她以为自己会解脱的,可现在真的离了,她好像也没有格外轻松的感觉。
无非是从背着一座山,到飘在一片海。
没有哪种感觉是好受的。
“要去机场了?”他问。
“嗯,晚上有演出。”
周禀山点点头,拿起手机:“我帮你叫车。”
林幼辛张了张嘴,心想婚都离了,人家确实没有送前妻去机场的义务。
即便再绅士,也绅士不到她头上了。
她微微扯唇:“不用了,我自己打车,不劳动你了。”
周禀山站在她旁边,身形微僵,却不敢再勉强什么,只好将手机上的订单撤销。
他的强求逼走了她,如今的他已经什么资格都没有了。
“好,那你自己来吧。”
林幼辛叫的车很快就来,车一到,她径直摔门上车,始终没看他一眼。
周禀山视线落在她拉开车门的手腕上,那上面空无一物。
她没有看到那份礼物,还是,看了也不想戴?
不过他猜,后者的概率应该更大些。
出租车消失在拐角处很久,他才从无声的剧痛中回神。
伸手从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地址报去高铁站。
一切都结束了。
幼辛已经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爱人。
他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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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的事情在一周后通知两家老人。
林介平听后久久沉默,最后只道一句有缘无分。
林幼辛没有应声,只问:“您和周爷爷关系还好吧,可不要因为我们搞僵了。”
林介平感慨颇多的笑笑:“这点小事不至于,放心吧。说起来禀山也不是在他身边长大的,我那老哥哥心里明白着呢。”
这话林幼辛听的不是滋味,也不是很明白背后的深意,随便应付两句便收了线。
日子就这样毫无波澜的推进,一直到十一月末,《玉石记》在京北各大剧场的演出全部结束,之后就要做全国巡演。
这中间她有一周的假期,约了静潼她们来京北玩。
静潼见了她,一副心理医生加神棍的模样,对她指指点点:“面色暗沉、眼窝发黑,一看就是睡不好。你说说你,怎么回回都这么没出息!”
“我是因为工作焦虑的!”
《玉石记》的剧组里都是腕儿,她戏份虽然不重,但却很重要,话剧表演更是一点岔子都不能有,她每次上台前都睡不好。
静潼呵笑:“行,你说什么都行,你自己相信就好。”
晚上一起吃饭,徐澄宁和小满定了一家京北有名的素食餐厅,林幼辛开车带静潼过去汇合。
“嚯,京牌的车都有了,你这以后不会就定居京北不回来了吧?”
静潼三句话里两句试探,林幼辛心累:“是这样,好了吧?我就是不想回去,西城又不大,市一医在南崇府家门口,以后见到前夫多尴尬啊。”
她都不敢设想那个场景,万一以后周禀山再找了新女朋友,她是要祝贺还是不祝贺?
“哦,你要是担心这个,那你想多了。”静潼笑她,“周禀山已经从市一医离职了,估计人早就不在西城了。”
新入手的阿斯顿马丁在京北晚高峰狠狠滞停。
“你说什么?”
静潼看着小妹惊讶的脸,又重复一遍,“周禀山离职了,已经是八月份的事了。”
“他不是要参加市一医的医疗队吗?怎么会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