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听他说,一步一步跨过坡上流落的洪
我说,“希望那时候不要这么大雨”
我们走得早,至校门,只我二人入校
厅中的学生都看过来
音乐角的钢琴正奏着,柔缓的乐混入倾覆的雨,漫起了青胧迷离的雾,淅沥的水珠在我的雨伞上跳起了交际会的踢踏舞,我在古朴的雾色中走着,厅中的学生与红落的砖瓦褪了色,在哀渐的雨幕里染上苔绿的锈蚀
冰冷侵蚀了我的左肩,连同我的半魂一并刻成了青旧朦胧的印画
她在哪,如此大雨,她有带伞。
我记起一次雨夜,我请假外出,回,至校旁艺术馆外时,一学妹简单披了件雨衣,站在馆前空地上,等着家长
雨水彼此相凝,在沉默的漆黑中肆意妄狂,将整个山巅拖进混乱的洪流中
学妹简单地站着,可暴雨不简单
我走出几步,又走回几步
举着伞,停在那学妹身边
我等着那姑娘转过来,学妹应该是疑惑了一下,看过来一眼,然后略拘谨,低下头道,“不用了”
我没理,转头,“我今晚请假了,不急着回去”
那学妹转了回去,低下头,没再拒绝
雨夜,热意却仍浸染其中,汗不止地出
我保持着距离,不时摇起几颗薄荷糖放入嘴中
本能想问身边人要不要,但想了想,显得不怀好意,没问
估计快二十分钟了,将近十点,学妹家长才到
可真是舍得
学妹轻转,“我车到了”
有没有说谢谢,忘记了,没太在意这句
我转身上坡
记得,那晚是家长会,她可能,会在那一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