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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情书(2 / 2)

如果你要寻一段岁月静好,你要选一处光阴,不一定要出尘,但要有旷远,不一定要安寂,但要是轻声的家常,不一定要温暖,但阳光洒下来,要有大片的金煦。清风会调皮地拨动你的发丝,你可以对她笑一笑。

你不一定要一个人,你不一定要束着头发,但你的眼中要装下叶与土之间懒懒晒清光的小虫,你的鼻间要闻见散在世界里,安平怡然的种种生芳,你的耳里要听见风里的、无风的、万般的生活。

你可以选一个晴朗的天气,去外面走走,去路边的长凳坐着,什么也不干,看看来来往往的每个人,你会了解他们,会成为他们陌生又熟悉的朋友,会心暖于被抱在怀里的孩子所欢笑的温暖;会心舒于走走停停,倚杖春水,静赏木荫的老人家的优哉游哉;会心宁于湖边上,那抹柳绿看过的一岁又一岁的安然晴光。

龚姑娘,岁月静好,全系在万缕的心心相印。

我独来独往惯了,一意孤行惯了,说为你练字,为你读书,为你寻一份世间最朴素的美好,结果到现在,一个也没做好,尽是给你添麻烦了。

我还没有成为一个很好的人,对不起啊。

好了,我们该回到正题了。

过生日,还是要好好地呼呼大睡,抛却一切烦恼。二月十六,月色正好。

不好也没关系,心有好风景,便不怕煞风景。

我已同红尘说好,许你一枕春华。

春暖欲嗜人,花嬉芳,燕逐忙,衾悠扬,米香乱闲云,远山情岚,梧桐白水,姽婳丽婷笑

岁纸落莺光,青瀑汪,柳珠摇,溪流长,赤晨钟不晚,莫扰佳人,素梦瑾然,与露碎愁欢

龚姑娘,你如此美好,亦要将美好护在心里,心中有了清风淡雅,那便不会孤单。

有整个世界与你为伴,没有能拦你的关。

这次我选了一个栀子花的书签。

花名Gardenia,花意永恒。

愿栀子花馥郁您永恒的芬芳,亲爱的eternity

生日快乐。

我很喜欢体育课,因为能看到你开怀活泼的笑;我很喜欢晚自习,因为能看到你懒懒散散地闹;我很喜欢体锻课,因为榕树旁、跑道上、主席台上、力礼堂旁的空地上、排球场上,你英姿飒爽,赤霞拂面,一眼凝风花三千。

有人曾问我,我喜不喜欢学校。

废话,我怎么会不喜欢学校。

我记得我和别人提起你时的一段话。

那人说,“所以,你觉得她美如天仙?”

我说,“屁话,‘天仙’不配形容她的美。”

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一个改变自己一生的人,龚姑娘,所以我遇到你。

你遇到我,可能,是老天爷想让你知道,你温暖了一个人的梦,如太阳经过山谷。你不要甘于平凡,不要变成笔墨里那平平淡淡的三个字。你值得最好,只应最好。

对了,这次可别回信了,这信,太长,实在太长了,不要回信,不要来找我,不要再被我缠上了。我确实无法放下你,腐成断井颓垣里枯死的藤,仍缠绕着野草般的妄念,只需你的一次回眸,便迸出腐土疯长,真是凌霄阁上无情光,徒惹痴狂。

真可笑,尊严碎成齑粉,我铺散了一路,不过,管祂呢,跪成你神殿前的残碑,我也心甘惟愿。

我很喜欢找理由,于是周围总有与你有关的点点滴滴。

你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

每次在我迷失的时候,我翻开书,是23页;我看向时钟,是23分;值日的座号,是23号;街上的路牌,是23路;老师布置的作业,是23;快递的编号,是23.

龚姑娘……不,你的生日在二月十六,那我应该叫你,龚姐姐。

龚姐姐,这次我自己会给自己浇水,你每次差的那一点,这次一并补上,莫再粗心了。

如果可以,可以在闲聊的时候提一嘴,我一直很感谢子冉和冰晏她们,谢谢她们教会了我与别人打招呼,没有再与她们打招呼,我很抱歉,很可惜。

还有,如果你看到这里的话,谢谢你,我这一路走来是为了你,没有你,就没有我。还记得那句话吗?“素知你心最是坚毅,但若真遇失意之时,不要强撑,会有人温柔以待。”

龚姑娘,你知道吗,在你与她们说这句话的那天晚上,我也在阳台。其实我的意思是,你在失意的时候,在怀疑自己的时候,我希望你会记得,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老师,你的世界,都在你的身边。不过,反正你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那我希望你会记得,不论你做了什么,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身后。我相信你,在对你一无所知的时候开始;我支持你,不需要任何理由。

不要忘了,你可是自招来的这所学校。

请不要误会,我知道你其实没有这么好,但我......觉得你很好。

龚姑娘,你还记得谢怜怎么说的吗。

“我......很欣赏你,所以,想了解你的一切。所以,我觉得很羡慕,有人在那么早就看到过那样的你。”

每次看见你的时候,很好,我很开心。

每次看见你的时候,这样就好,我很开心。

你不需要做一个很好的人,可以哭,可以闹,可以尥蹶子,可以撂挑子。对我来说,是你就好。

你要一直好下去。

我很喜欢怡林姐叫你的时候。

小丽婷。

丽婷,丽婷。

兰心丽质,温婉柔婷。

真是没有比这再好的名字了。

小丽婷,生日快乐。

都说物与主是相通的,你的柜子,我帮你修了,虽然没有修得焕然一新,但至少,不会再卡壳了。请千万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再往你柜子里放东西的想法,我连一丝企图也绝对不敢。只是每每,我总能看出那柜子有些问题。如今,我帮你修好了,你今后的人生,也当如意顺遂。

你性情坚忍,极为执着,虽遭遇坎坷,但贵在永远坚守本心,往往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此数福泽绵长,你的未来必然繁花似锦,圆满光明。

谢怜是这样胡说八道的,于是对于花城而言,殿下的胡说八道,恰恰好,是他的一生;他此生,恰恰好,跟着殿下的胡说八道而活。

命运使他们相聚,于是过去、未来,都是他们。

恰恰好......恰恰好。

你好。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龚姑娘,龚姑娘?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这封信,本来在二月十六那天,就该送达的。

可惜,你果然拒收了。

反正我想你也不会听到这里,那我就直说吧,

山有扶苏,岸有荷莲,心有扶光,莫道沉陷,我已沦陷于你,故不再沉沦,我的灵魂因你而震颤,因你而安平。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在见到一个人的一眼,心脏炸毁了身体。你体验过那种感受吗,与一个人相见,从此无所畏惧。

龚姑娘,我还是那句话,不要回信,不要来找我,不要再被我缠上了,你知道吗,在走过你的时候,绝望会吞噬掉我,在听到你的声音的时候,我的心脏会绞痛欲死,还挺痛的。

龚姑娘,你,就是我最大的痛苦。

哈哈,开玩笑的。我总喜欢对我的特殊特殊,比如,我有一只笛,我管祂叫挽阳;比如,我有一柄剑,我管祂叫吾念;比如,你,不晚,龚不晚。

人们说,长大,是一场温柔的凌迟。人们说,成人的世界,会有太多无力改变的时刻,人会不断摔打,会渐渐失去身上所有如倒刺般的棱角,一切的年少轻狂,都会褪成溪水里一颗普通的石头,在溪水未曾留神的时候,泯然成一样不会留神的流水。

但,真的是这样的吗?不晚,你说,这些溪水是哪来的呢?你说,这些长大的人,难道不曾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吗?你说,这些长大的人,难道不是人吗?

不晚,我的意思是说,不要把这个世界想得那么难,生活,是你自己的事情,走怎样的路,待在怎样的世界,爱清风还是明月,晒太阳还是鸟鸣,要见怎样的人,要牵起怎样的执念,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是你,才能做到的事情。人活一世,活的是自己,不是一世。

可能,是我太年少轻狂了吧,但你看看,每次武术课上,走向你的,是我。在读书节,把课本剧改编成戏曲的,一展歌喉、拔剑自刎的,是我。在用英语讲中国活动中,现场编词,入围省市决赛的,是我。在晚自习走上讲台,安定四方的,是我。在外国友校来访时上台表演的,是我。在班会课说肉麻话,发糖果的,是我。在音乐课拿起话筒的,是我。在运动会赛场上扶起对手的,是我。写了142张明信片的,是我。考了五次考进团的,是我。走进你心里的,是我。抱歉,这一句是开玩笑的。

总之,你看,我不都做到了吗。

而我是为了谁做到的,你,知道了吗。

不晚,你知道你能选择你的生活,就像高三上开学后的那次做操,你选择回头,一直盯着我,直到发现我心神失守中流露出的蛛丝马迹。

你做到了,不是吗?

不晚,不要害怕做出选择,不要忘了,你身边始终有一群温柔的人。你的父母、你的兄长、你的亲戚、你的老师、你的朋友。对于那些未经选择就出现在生命中的人,我们总是不愿了解且后知后觉,谁都一样的。你不需要一定要去了解他们,但要记得相信,相信他们,相信你自己。龚姑娘,相信你的身边,总有温柔的人。

算算日子,这个五一过完,剑葵小将军身旁的那株海棠花,正是青春美好之时,只是海棠向来先开花再长叶,如今,花儿都去歇息了,不知,你看过她的美好没有。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金枝槐,是不是樟树,是不是剑葵,是不是海棠,但,对于我有意义的,不是别人,是他们;对于我有意义的,是独属于我们的我们,所以,不管他们是不是,说起金枝槐,说起樟树,说起剑葵,说起海棠,我第一个想的,只会是他们。

我的意思是说,知道,与相信,并不冲突;明白,与信仰,并不矛盾。我知道你没有很好,但我相信你。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你值得被相信,相信你被相信着。

龚姑娘,这距离高考的最后一个月,你不必紧张,只需做好自己,你一定能到达你的理想,你没有做不到的事,你只有想不到要做的事。况且,考不好,也没关系,高考不是人生的全部,大学不是生活的终点,这世界很大,能容得下你所有的喜怒哀乐;这世界很大,你能在任何地方寻到鸟语花香,过怎样的生活,重点在于你,只在于你,况且,你知道的,你并非孤立无援。

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请你相信自己。

龚姑娘,说这些,并不是想假装一副深沉的样子来和你说教,我只是,我只是想和你说说话。我想和你说话好久了。如果说,如果说,这封信能承载我的一个愿望的话,那我要,很多年很多年以后的你,明明饱尝风霜雨雪,却依然是很美好很栀子的模样。

不晚,你永远不晚。

龚姑娘,我曾写过一篇小说,写到一个老头子。夕照如金,温婉的溪风吟起醉人的梦,流纹缱绻,赤金的余阳悠荡,撞上岁月琢成青玉的石,激起一片泛滥的夕光。春风拈来青草在我的怀里打滚,溪水的那一畔,那老头子横过竹笛,夕金碎了一水,牵住悠悠笛声,泊向淡成墨色的远山。

那老头子平生最是凌冽,在人间吟赏云水的日子长了,一身骨的傲气敛去了七七八八,但一股子锐意却锋芒依旧,在我练武的时候,总喜欢下死手。

老头子有烧窑的爱好,他说,这做人就如同烧窑,先要以文火熬出肮滓杂秽,再以武火淬炼玉骨润纹。

他总在鹤势螂形将成时震我气海,说侠骨不是摆出来的架式,是断筋重塑时仍能守住的那口丹田火。

但这和他总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偷袭我有什么关系?!

那老头子说,人要有一口气,当身体极限与精神超越达到共振时,生命本源的真谛就会得以揭示。唉,真是给他惯的,说话都不能好好说。我不懂他指的是哪口气,但我知道,泥坯上的纹路要一口气刻完,哪怕繁杂的令人眼花缭乱,手掌疼的撕心裂肺,这一笔也不能断。剑招里的繁光掠影,不管身子骨颤的多么厉害,翻的跟斗离地面多低,这股意都不能散。这一笔断了,就再接不上了,这一股意散了,就要摔得狗啃泥了。

就像《六爻》里写的那样,“枯木逢春,只要一线,就有生机。”有了这样一把潇潇而立的君子骨,跌落得再深,也无所谓。

终会走上来的。

晚风暖人,尤其是赤阳送暮。那石头在溪水的流蚀下显得越发青润,松柳掩映,似瑾在云中。老头子喜欢下死手,我懂得的,向往远方的风最易碎成路边的尘,琢磨得最用心的坯,往往最易裂成土。锲而不舍,要有不舍而锲的筋骨,静水流深,要有深流水静的汩汩。

晚风哼起醉人的霞,笛声悠懒,静了山河,溪流恒久地流,流成了恒久,石头坚忍地雕琢,雕琢成了坚忍。

老头子骨子里的桀骜是褪不去的,但他仍当起了这与岁月共寂的送晚人。

老头子执的笛,叫挽阳。

他说,赤阳并未落下,而是去灿明下一方土地,挽阳,挽阳,在光芒温暖无边时,有人温暖光芒。

我说,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热量不会平白无故地转移,一个人感到寒冷,其实是在温暖他人。老头子太凛冽了,其实,是太温柔了。有这样一颗不晚的心,永远不晚。

龚姑娘,一个人是找不到自己的,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人,不在于那人想的是什么,在于那人做的是什么。所以啊,不晚,有时候我挺累的,恕我自私,把你的回眸当作心里有我,所以,我还是选择把这些话告诉你,我没什么过多的奢望,只是,或许几年之后,或许在柳意袭人、莺光满玉的校园里,或许在赤阳如金、朱叶唱晚的小桥上,有一个人愿意接近你,你也愿意接近那个人,我希望,那时候,你能先看看,看看那个人,有没有似我这般执着。

对不起啊,我终究还是不愿任凭你再次从我生命中消失。

龚姑娘,其实你早就发现了,我喜欢看着你的眼睛。其实,我的眼睛,对你来说,就只是一张脸上的两个小球,是另一个人的莫不关己,但对我来说,我的眼睛便是我所有的世界。

我看过一篇文章,叫《泉上涟漪》,里面写着,“一生的涟漪,为你目光投来的小石子而旖旎。爱是一个眼神就能荡起的涟漪,似月色揉在水面,映上枝柳的温柔。”。

龚姑娘,我总喜欢看你的眼睛,因为,我想看见,看见,你眼中的世界,看见,你的世界。

你难道还没发现吗?

我的眼中,只有你。

我的晚自习班上,有一个和你很像的女生,很像、很像,看见她的那一瞬,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总说,“后来有人似你三分,我便慌了神。”。

我根本不在意旁人与你有多像,我在意的,从来就只是你,所以我怕,怕那双似曾相识的瞳孔后,藏着戏谑的你。

你的眼神明明那么轻,怎么就要了我的命。

其实,我都明白的,二月十六那天,芷泠和我说,“钟哥,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她拒收的很爽快。”

爽快,哈哈,爽快。

我实在太熟悉你了,她一说这两个字,我的脑中就出现了你的样子。

我真的是......我也真是。

那天,他们都在问我我的信送了没有。我说,“我放过她了。”,我的舍友说,“那信呢?信怎么办?你写了那么久。”,我的朋友说,“真的吗?你真的放过她了吗?”

我怎么可能放得过你。

那天之后,我的舍友问起璐瑶,那时候我刚好回班,刚好经过,尽管他们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只要跟你有关,我总能听清。

璐瑶说,“三秒。”。哪怕只有两个字,我也知道她在说什么。

三秒,只有三秒。

那段时候,我并不伤心,就和当时在阳台听见你的声音时一样,毕竟我也活了十七年多,总归......还是有一些心高气傲的,我愿意做香灰,但我......不会刻舟求剑。那段时候,我并没有很伤心,就只是有时候,再也不想看见你。

可是不晚啊,讨厌一个人,要讨厌的彻底一点呀,在食堂,你又何必要傻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呢。你既然愿意拒收我的信,愿意把我当作笑谈,又何必在见到我的时候傻傻地愣在原地呢。我真的是......我真的不懂啊,我到底要怎样做,才好呢。

龚姑娘,不要再看我了,我真的受不住。

不晚,我睡午觉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出问题,有一次睡醒,我一如既往地下意识想你,但那一次,我的大脑问我,她是真的吗?

我的脑中只有她的身影,但,她是真的吗?

我坐在床上,我害怕得不敢动。

还好,很快就过去了。

那是在4月质检的时候,可能,是我太久没看到你了吧。

四月还真实发生好多事啊。

今年四月的第一次质检考完后,分拣答题卡的时候,你替你同桌来了。

每次和你在同一个房间内分答题卡,我都感觉,终于离你不那么远了。

当我走过去,要把你班的答题卡给你时,你手中的答题卡忽然掉了一地,我想帮你捡,但你立马就蹲下了,一瞬间,我不想过去了。

对不起,我怕了。对不起,我本该帮你捡的。对不起,请放心,我不会离你太近的。

可当我把答题卡给你,你低头笑着对我说,“等一下。”。

那一瞬间,看着你的笑容,我忽然意识到,原来你并非遥不可及,是我瞧不起自己。

原来这么多年,是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龚姑娘,其实我都明白的,那些思虑再三后的回首,那些措不及防相遇时的呆滞,所有的心软,皆是你一脉相承的温柔。龚姑娘啊,你真是太温柔了,可对我这种人,就是要下死手才行的。

那个中午,从我的眼睛不由自主转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在我身边。还有谁会因为见到我而站在原地不敢动呢,只有你呀,龚姑娘。

其实,细细回忆每一次的相遇,你应该也没有在看我,想来,我只是刚好在你在意的方向,想来,我只是恰好,看到了你每一次的回眸。

龚姑娘,对不起,将你卷进了我的作茧自缚这么久。

《六爻》教我心无旁骛,《烈火浇愁》教我爱而不见,《杀破狼》教我执迷不悟,《天官赐福》教我奋不顾身,可我学会了执着,却学不会改变,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成为一个很好的人。

龚姑娘,你在听吗?

龚姑娘,你在听吗?

哈,我真的是疯了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已经能看到了,在听到我声音的那一瞬间,你就会关掉这个录音,唯恐不及。

龚姑娘,请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越界了,不管你听没听到这里,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看你一眼,我不会再向你走近一步,你可以安心了。

你不是想看我伤心吗?你成功了。

你不是想看我后悔吗?你成功了。

我,后悔了。

龚姑娘,我,放过你了。

哈,好了不逗你了。不晚,我在你的作文中看到你写道,“钱锺书与其妻子蒋英的“钱归你,奖归我”的佳话流传至今。”,哈哈,不晚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钱锺书先生的妻子,是杨绛先生吧,蒋英女士的丈夫,是钱学森院士吧。

不晚,你如此粗枝大叶,哪里管得了钱,也就管管我这种古董钟,寻了一处亭,便扎根不走。

不晚,我不喜欢说拜拜,我的舍友说,拜拜,显得更亲近,再见,显得疏远。可我不喜欢拜拜,因为拜拜,不会再见。

但,可能我们之间,就和高二那年的那个傍晚一样,这六年间我与你唯一一次的告别,你嘴唇翕合却无声,说的是拜拜。

你应该不记得了,没事,不用去回忆。

不晚,在半夏小说,我认识一个作者,他写了一本书,他从十二岁就开始写这本书。书里面,刚好也有一位龚姑娘。不晚,你今年十八了吧,书里的那位龚姑娘,今年,也刚好十八。

那个作者说,这书快要完结了,得空的话,你可以去看一看。

书的名字叫,《你好,我的不晚》。

龚姑娘,我还有一些东西要给你。这些东西,是你这六年所遗失的一些东西,我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保藏了好久,如今物归原主。

解锁的密码是,61572030403.

算了,密码我就不设了,反正你也不一定会听到这里。

不晚,人们都说,戛然而止,是最好的收尾。

对不起,我说了这么多废话。

对了,我和你说过了吗?

龚不晚,我爱你,爱了很久,很久,很久。

我就不说了拜拜,毕竟,你总能找到我的,不是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相信你吗?

你是我的生命跃动的证明,是我的命运所追随的轨迹,你,是我的信仰,你,是我的灵魂。

龚姑娘,晚上,不要太晚睡,对身体不好。早上,也不要随便就把早餐糊弄了,不一定要吃得多好,但要让你的身体知道,你很在意她。

我很在意你。

龚姑娘,我知道你讨厌我,其实,你的柜子,我没有修,也没有碰,你可以不用顾虑地使用它。

龚姑娘,对不起,我说的,都是骗你的,一切的执著,一切的关怀,一切的追随,骗你的,你,可以心安理得的讨厌我了。

不,对不起,我是骗你的,你不要那么快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