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沧月,我今晚在这睡下了。”日照的声音传来。
李沧月眉间冷意更甚,哪怕是春暖时分,都让落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他踏步进来,道一声“得罪”,便拦腰抱起日照,大步流星地走出门了。
萧然与落霞对视一眼,齐齐搓了搓胳膊。
回到屋中,孙景澜竟还没睡。
萧然刚一躺下,孙景澜立刻翻身过来,紧紧抱住她。
萧然玩了一会他的长发,声音低低道:“景澜,我们成亲最早,却还一直没有孩子。你……会不会有想法?”
孙景澜悠悠一笑:“当然有了。”
“我就知道!你……”
萧然还没发完火,孙景澜就俯身而下。
他如水般的长发洒落在萧然脸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黑暗中,她看见孙景澜俊逸好看的脸如同仙子般圣洁,可他唇边却又挑着一丝坏笑。圣洁与欲望在他脸上一同出现,竟一点也不违和,反而还使得他越发诱惑迷人。
孙景澜的手指滑过她的唇,轻轻笑道:“我知道,是我还不够努力。娘子放心,我这就‘万分’努力给娘子看!”
萧然胸前一凉,刚要失守时,忽然,院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还不快住手!”回过神来的萧然一手捂住胸口,怒视“登徒子”。
孙景澜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合上了她的衣襟。
“这是怎么了?”萧然拦住一个侍女。
侍女福礼道:“日照姑娘肚子疼,应该是要生了。”
“啊?”
匆匆赶到日照房前,里面灯火通明,人影憧憧,落霞焦急地来回踱步。
李沧月双手抱胸,立在门前,浑身散发着戾气。
“小然。”落霞牵过萧然的手。
她的手极冰,萧然回握,安慰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门打开,乔竹沥跑了出来,立刻,一道极具压迫性的视线锁定了他。
乔竹沥吓了一跳,原来是李沧月。他松了一口气:“大家不用担心,日照姑娘很好,胎位也正。我去熬一碗催产药,等她服下后,孩子就会很快出来。”
服下催产药后,房里,日照的声音逐渐凄厉起来。
李沧月握住她的手,这个冷硬的汉子,生平第一次试着柔和了语调:“不怕,我在这。”
房外,落霞神情焦躁,萧然也满脸担忧。
时间度秒如年。
终于,一道响亮的啼哭声响起。
“母子平安!”乔竹沥笑道,“恭喜日照姑娘和李统领喜得贵子!”
众人欢喜。
唯独李沧月冷着一张脸,嫌弃地看着皱巴巴的小孩子。
惊险又忙碌的一晚过去,萧然打着呵欠回院。
推开门,就看见金秋扑腾着蝴蝶,上蹿下跳,一刻也不停歇。
大公鸡则雄赳赳,气昂昂地迈着官步。
她把头埋在孙景澜怀中,感叹道:“我改主意了。我们还是不要孩子了,生孩子好疼。”
“好,都听娘子的。”孙景澜眉眼温柔。
萧然的唇角弯弯。
*
第五年三月三。
萧然感到身体越发寒冷,哪怕已到春季,她的手脚依旧冰冷入骨,人也愈发嗜睡。
孙景澜每日用内力帮她取暖,更加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有一点声响,总是立即就出现在她面前。
金秋和大公鸡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近来也不再乱跑,乖乖地待在她身边,静静地陪着她。
“景澜,三月三是白云观上香的日子。”萧然微笑,“我想去看看。”
孙景澜沉默地看着她,点了点头。
白云观依旧人流如织,摊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孙景澜牵着萧然的手,慢慢走着。
“枣泥糕,枣泥糕!桂芳斋独家授权!保准吃起来和桂芳斋一模一样。”
萧然笑了笑,孙景澜牵着她来到糕点铺前。
“店家,怎么没有梨香奶糕了?”萧然问道。
店家一笑:“哎呦姑娘,那都是六七年前的糕点了,大家早吃腻了。您尝尝这个,枣泥糕,这是今年的新品,味道不输梨香奶糕呢!”
孙景澜递过银子:“拿一笼。”
接过荷叶包着的糕点,热气腾腾的香味直冲鼻尖,萧然尝了一块,眼睛亮了亮:“好好吃,一点也不甜,还很软腻。景澜,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