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卞航眉头一皱,“都记不清了?”
卓匀的脸色也有些凝重,他看向卞航:“看这个傻样子估计快被同化了,还说吗?”
“当然说!能救一个是一个。”卞航看向众人,“记不清就算了,你们赶紧把水喝完,有人会带你们出去。”
叙舟两眼一瞪:“出哪去”
“还能出哪,当然是送你们回去。你们连自己是哪来的都忘了”
宋近歌默默举手:“我想先问一下,他说的同化是什么意思?”
卞航有些不耐:“字面意思。被同化了你们就永远回不去了。”
贺鸣璋靠着椅背:“你是什么身份?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呵,看来你们是全忘光了。”卞航使了个眼色。身旁候着的几个工作人员立马上前撤走其他人的水杯。不多时就又拿了几杯颜色澄黄澄黄的水杯过来。
都不用等他们走进,一股让人难以言喻的味道就开始猛烈攻击众人的嗅觉。
叙舟捂着鼻子,想吐不敢吐,紧张兮兮地拿眼球瞟卞航。
两指扣了扣桌子,卞航说道:“先把水喝完,喝完我跟你们说。”卞航又看向卓匀,“你去外面看着,有还能救的都拉过来。”
宋近歌把空了的水杯往前一推:“你说。”
“房实都知道吧。”
众人对视一眼,没急着回答。
卞航却将众人的沉默看做隐瞒,他哼笑一声:“不用装,我不会害你们。就算你们什么都忘了,也别跟我说你们没从其他房间里翻到房实。”
江砚秋:“你故意让我们翻这些房间”
“当然。不然我们离开那么久给你们聚会的吗?”
“可是为什么你明明可以直接跟我们说。”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卞航似有若无地扫了眼墙壁外面,“这就是我要跟你们说的。外面满墙的自在我和火色飞鸟都看到了吧?”
众人点头。
“问题就出在这上面。”
按理说,时代发展得越好,人们的生活也该更幸福。但事实恰恰相反,剥削越来越严重,消费水平一层层降低,社会思想也开始如烧开的水一般沸腾浮躁,一次小小的碰触都能导致剧烈的爆炸反应。
当时的人们普遍流行一种自嘲式的自我安慰。但慢慢的,自嘲变成了一种对外的攻击性。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言语越来越尖锐,态度越来越利己,心态越来越浮躁,人们普遍从无视规则的投机里寻求利益,所有好的东西都是要被骂的。
发展着发展着,“自在我”的口号就喊出来了。自在我主张一切以我为主,一切皆应出于我的意愿,规则应在人权之下。活着不释放难道等死了再后悔吗?
风浪的形成不过是时代的产物,激烈或平淡都无可厚非,这没什么好评判的。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
飞鸟集火了之后,房实过了一段好日子,从来没经历过追捧的她不出意外有些飘飘然了,至少在表达这方面敢了不是一点点。
一次签售会后的小采访,有人问起房实的感情问题。
房实想了想,一双眼亮如星光,她笑道:“我没谈过男朋友,其实没什么感情问题啦。以后如果有的话,我希望我能做个好妈妈。”
这话说完,镜头外就响起几声笑。房实表情一僵,敏感的性格让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但之后的问题房实说话都小心了很多。
可惜还是出问题了,房实被骂了。
自在我的命题下其实是更深的束缚。你必须做不一样的烟火,而不能显露出一点相同的地方。你必须不被定义,必须自我主导。
而做一个“好妈妈”这样充满定义标签化的词,成功激到了人们敏感的神经。
不止是定义的问题。再深挖点,都这个时代了,性别问题除了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讳莫如深,竟然没有一点进步……哦,也不能这么绝对,至少在有心人利用方面是越来越顺手了。
而房实的话恰恰撞上在了雷点上。她不要事业,不要自己,她要把所有奉献给家庭这是对自我性别的背叛,是对另一性别特权的认输!
房实火的突然,火势又太猛。多少作者是用时间、数量堆起来的名气,房实凭什么一本飞升!她凭什么这么好运气!
在有意无意的推动中,房实的话被解读成了多重意思。但不管哪一种,房实都板上钉钉地背叛了支持她的大多数。
于是一场讨伐顺势生出。首当其冲的是房实的个人信息,连带她不愿提及的过往经历。
然后是飞鸟集。被鉴抄袭已经是固定流程了。只是糟的是,飞鸟集里有一个女角色,拿的是天生恶女的剧本,坏事没少干,但敢爱敢恨,说话好玩,绝对不受窝囊气,看着实在爽,角色受欢迎度不亚于主角。
正因如此,很多书粉都想让她有个好结局。但房实把她写死了,不仅写死了,还是因为被感化后放下屠刀做好事死的。
可想而知恶女死的时候房实被骂得有多惨。现在出事了又被拉出来,另一波谩骂又来了。
房实怎么敢这样写的!恶女之所以成为恶女肯定是有原因的,哪有天生就坏的女人再说她都认错了,为什么不给她个好结局为什么把她写死!房实是不是厌女她绝对是厌女!
仅仅半天时间,对于房实的风评就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
房实完了。
但谁都没想到,房实虽然怕,但她坚定自己的想法,她说的时候根本没想那么多,她不接受莫须有的罪名!
风正猛的时候,房实在社交软件上更新动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