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疑惑擡头,看见高嵘在对他笑,手里拿着池兰倚工作室里的剪刀,还有池兰倚工作室里的纸。池兰倚愣了愣,接过小猫,用剪刀给小猫修了修毛。
垂头丧气的小猫一下子变得毛茸茸的。高嵘赞叹:“还是你比较手巧。”
“还有别的。”池兰倚又用白纸,剪了一条大狗。
看起来像是德牧之类的品种。
大狗很神气,和毛茸茸的小猫被放在一起。高嵘用小猫的尾巴去碰碰德牧的脑袋。就在此刻,外面传来许星砚的声音:“池哥,你来工作室了啊?”
两个在玩小孩游戏的人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
为了感谢许星砚的帮忙,高嵘提出要一起请许星砚吃一顿饭。想到上次的饭局,许星砚一看见高嵘就没好脸色,但池兰倚在旁边,他也只能别别扭扭地答应了。
“哎,这次看见我们三个人出去,他们会不会又胡编乱造啊。”许星砚说。
工作室外确实潜伏着一些拿着相机的媒体,高嵘看他们一眼,池兰倚却冷不丁地道:“那就多一点新闻。免得让他们觉得,一些人对于我来说,很特殊。”
高嵘意外地回头看了池兰倚一眼,然后就乐了。
进入餐厅前,趁着许星砚不注意,高嵘和池兰倚咬耳朵:“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乔泽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你也不想让别人觉得,他对于你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池兰倚看他一眼,因为讨厌媒体而抿起的唇角放松了。高嵘又道:“看来以后我得多给你剪几只小猫。”
“同样的心意重复送就不值钱了,高先生。”池兰倚道。
许星砚一回头就看见他们在说悄悄话,心想两个人多大的人了,还在那里扮高中生小情侣呢。
结果忽然间,看见两个人的手指上多了个戒圈。
“这是……”落座之后,许星砚不敢置信地问。
“我们订婚了。”高嵘说着,有点刻意地又露出了手指。
“……”没记错的话,前天他们手上还没有戒圈吧。这些在网上胡编乱造的群体知道这件事吗。
许星砚万万没有想到,世界腥风血雨,他们突兀订婚,一时间觉得自己作为一名时尚设计师的精神状态还需要再精进一点。这两天高嵘和池兰倚在风口浪尖,他们三个人一进来就引起了很大的关注,高嵘招招手,就往楼上的包间走。
结果走到一半,有人过来打招呼:“哎,兰倚,高嵘,你们也在啊。”
过来的居然是华晏。他又穿了一身骑士装,脸上很光鲜,看起来被泼的油漆总算被洗掉了。
“你约了人来吃饭?”高嵘道。
在他的心机努力下,如今他已经可以安然地和华晏打招呼了。反正华晏不仅玩不过他,还把他当成了一个老实人。华晏点点头,又沮丧地叹了口气:“哎——我那个朋友,最近忙得很,本来约好了来这里吃饭,结果又临时放我鸽子,说这两天有点忙。”
“不如一起?”高嵘看了一眼池兰倚。
池兰倚点点头,对华晏说:“一起吧,来都来了。”
一场饭局,一个池兰倚,三个喜欢池兰倚的人。高嵘作为其中唯一一个戴着戒圈的人,只感到无上荣耀。
他看一眼华晏。
蜚声中外的画家。
又看一眼许星砚。
公认的天才,被评论家认为是最有可能继承池兰倚的才华的接班人。
要是方衡也在这里就好了——世界知名的时尚设计师。
全都这么优秀。
这样,他就能继续不着痕迹地炫耀戒圈。身边这么多喜欢池兰倚的优秀的人,而他,是唯一一个能和池兰倚共度余生的人。
觉得我老婆很好是吗。我也觉得,但你们抢不走。因为我比你们都优秀。
当然,你们要是敢抢,我也会用□□狠狠爆你们的脑袋的。
池兰倚不知道高嵘心情怎么忽然好起来了。高嵘像个东道主一样,在包厢里落座,还问主厨今天有没有什么今日特殊菜单,务必要让两位客人好好品尝。
华晏则在旁边和池兰倚说话:“……就是之前那个,我说要介绍给你的那个经纪人朋友。这几天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真没劲。他还没给我找到合适的模特呢。”
“我认识一些模特,说不定能给你介绍。”池兰倚说。
“对了,说到这个,你之前也想给我介绍一个朋友来着。结果我也没见到。我们还真是见不到彼此的朋友……”说到这里,华晏忽然对侍应生来了一句,“可以少放点辣椒吗?还有大蒜。”
侍应生说好的。华晏这才放心了。池兰倚以为这只是寻常的忌口,随口道:“你口味还挺清淡的。”
“不是清淡啊,是最近被我表姐耳提面命的。她说我爸又发病了。他那种血液病会遗传,我现在不发病,不代表一辈子不发病,只能忌口。”华晏耸耸肩,笑嘻嘻道,“没事,可能过几天我就忘了。”
华晏有遗传血液病。恰好乔泽也有贫血的问题——池兰倚记得中学时,乔泽就有这种身体上的小问题了,只是那时候还不算太严重,乔泽还能跑能跳的。
如今看乔泽现在的模样,应该是病得更重了吧。
池兰倚又想到那包白砂糖,胸口有种被背叛了的、闷闷地喘不上气的感觉。
尽管乔泽没有放。
身体的感受,却还是如此。
他沉默片刻间,许星砚已经和华晏聊了起来。华晏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总是怀有很多热情,不多时,就发现了他们同在B城长大。
两个人聊了一下中学和小学的经历,华晏惊喜地发现:“你是在Z大家属院里长大的?”
“我父母都是Z大的教授。”许星砚骄傲地说,“不过,不是设计方面的。”
“好巧,那我们又有一个共同点了。”华晏眨眼睛,“我爸也当过Z大的教授。”
高嵘接话道:“你父亲不是辉月集团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