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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珍珠丝线 如今他手持着十几枚捡起来的……(1 / 2)

第90章珍珠丝线如今他手持着十几枚捡起来的……

“恭喜你出院。”咖啡厅里,池兰倚如是说。

他将咖啡推给乔泽,手指触碰到杯碟时,他犹豫了一下:“你现在……能喝咖啡吗?”

乔泽苍白瘦长的手指,也落在杯碟上,恰好,与他的手指有一瞬重合。

“能。”

乔泽看着他,慢慢地说。

池兰倚将手指收了回去。乔泽过低的体温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

明明在几年前,乔泽才是他们两人之中,体温更加温暖的那个人。

“你说要给我介绍一个朋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躲避,乔泽低着眼,轻声说。

“他性格很开朗,朋友也很多。我想,比起我,他更能帮你的忙……”池兰倚说着,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华晏发消息:“马上到了,我在隔壁街的停车场停车。”

擡眼时,池兰倚发现乔泽正默默地看着他。他正想继续说说华晏,乔泽却开口了。

“你很紧张。我们少年时……不是这样相处的。”

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池兰倚说:“等你身体好转……”

“你觉得,你没有办法帮我,是么。”

淡淡的一句话。

不似从前阳光温柔,而是带了几分寒冷的侵略性似的。池兰倚一时间几乎有点不相信自己的感受。他擡眼时,乔泽却已经低下了眼。

“对不起,我最近的情绪……太差了。”他说。

“我可以理解的,我平时的情绪也经常波动。”池兰倚真诚地说,“你也知道,我从小到大都很敏感,很难处理自己的情绪……”

说到这里,池兰倚觉得自己可以从这个角度来解释,他为什么觉得自己没办法帮到乔泽,而是要给乔泽介绍新朋友。他不想把这件事归结到和高嵘的关系上。

一方面,是他觉得,乔泽的事,不能改变他和高嵘之间的关系如何变化。只是他自己不想要乔泽介入,让高嵘不舒服。

另一方面……他不希望在乔泽眼中,是高嵘逼他这么做的。

高嵘在乔泽眼中已经是个坏人。他不想让乔泽心中的高嵘更坏一点。为此,即使乔泽觉得自己不负起身为朋友的责任,他也会默默接受。

即使池兰倚本来也没有义务负起这份“朋友”的责任。

“所以,现在有人能帮你处理你的情绪了吗?”乔泽忽然说。

池兰倚又是一愣。他看着乔泽苍白的面容,觉得那曾经熟悉的少年的脸下,如今竟然长着沉默的、密密麻麻的冰碴子。可不等他开口,华晏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

“太倒霉了,我走到街角,一辆拉着颜料的摩托车侧翻了,溅了我一身颜料……”华晏在电话那头沮丧地说,“我不想这么说,但我今天大概是来不了了。”

池兰倚忙安慰他,说没事。电话结束后,乔泽轻轻地说:“你的那个朋友,来不了了?”

“出了点意外……”

见面取消,两个人提前走出了咖啡厅。街道上,池兰倚还是放心不下。

“你找到合适的住处了吗?”

“还住在宾馆里。”

“哦……”池兰倚无意识地说,“那我找人帮你问问……”

“你打算找什么人,来帮我问问呢。”

乔泽的声音清凌凌的。

“……”

“是你说的那个朋友,华晏吗?还是……”

“众所周知的,你现在的男朋友,高嵘呢。”

该来的话题还是会来的。池兰倚无言。乔泽却咳嗽了一声,继续道:“你从小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生活上的事情。无论是换课桌,还是在出去吃饭时,记得和服务生说你对哪些东西过敏。更何况……是帮现在的我找房子呢。”

“……”

“现在,他是那个帮你处理情绪的人了,是么?”

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紧密,甚至隔着一个人的空隙。可池兰倚却在这一刻感觉到了强烈的、来自瘦削的乔泽身上的……压力。

乔泽垂眸看着他,那双平静的眼眸里隐约有情绪翻涌。

就像混杂着明知道不该再靠近的矛盾和爱恨。

池兰倚沉默片刻。他想着乔泽说的这几段问话,忽然间,一种莫名的勇气和固执,涌上心头。

“不只是他在帮我……我们在互相帮助。”他说,“他会帮我,在我自厌自怨时处理我的情绪,在我消极时想方设法,让我去期待明天。”

“而我也会……在他麻木时,告诉他,他也是个会受伤的人。”

“在他自我怀疑时,告诉他,他是个值得被爱的人。也是一个值得被最脆弱的人守护的人。”

一句句话被他脱口而出,池兰倚想,他在乔泽面前,根本不想隐瞒。

所以,干脆就此摊牌吧。

“其实,我已经知道他对你……”

乔泽骤然间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那样厉害,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池兰倚想要去扶他,却被他摆摆手躲开。

“下次吧。”

“啊?”

“下次,再和你说的那个朋友见面吧。”乔泽低着头,“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看着乔泽上了出租车、逐渐远去的身影,池兰倚在骤然之间,已经根据少年时相处的默契,明白了乔泽的想法。

乔泽……他不想听。

他或许知道,池兰倚已经明了了高嵘所做过的一切。可他不想听见这个事实。

池兰倚怀着骤然沉重的心情站在原地,直到街尾有车开过来。

车内香薰换了新的,正是几天前池兰倚随口提过的、喜欢的新味道。池兰倚坐在副驾驶上,还是没忍住阴着脸,给了高嵘不轻不重的一拳。

“都怪你。”他说,“要不是你逼他出国,我哪有这么多事……”

高嵘摸了摸鼻子,也不狡辩。他说:“麻烦你费心了。”

“我费心?明明是你的事。我才不上心。”池兰倚给了他一个高傲的白眼。

车辆行驶了一会儿。池兰倚低声说:“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