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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我们完了 “别说要完蛋了,本来就是你……(2 / 2)

文森特挂掉了电话。池兰倚还坐在地上。他靠着门板,反复地用手去抓自己的头发,把那头顺滑的黑发抓得一团乱麻。他时而狂想,时而抑郁,时而露出微笑,时而痛苦。最终,他尖叫了一声,想扔东西。

在看见一室自己的“废稿”后,池兰倚又什么都不扔了。他眼角落下两滴泪,瑟缩又害怕,茫然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在幸福的同时阴郁。而后他面目又狰狞,痛苦又愤怒。最终,他摸了摸自己的身边,找到了被自己一路提进来的酒和烟。

他拧开一瓶酒,正打算灌下去。忽然间,他用力皱眉,扔掉酒瓶,手指狠狠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

电话那头刚传来高嵘的声音,池兰倚就大声地说:“高嵘!刚刚文森特通知你没有,我要改秀场方案啦!”

“什么?”

高嵘一句“什么”,让池兰倚更加兴奋了。他握着手机继续大声说:“没错!就在距离大秀十天不到的时间里,一切推翻重来!高嵘,我们要完蛋啦!”

在找文森特做秀场、而不是复刻之前的方案后,他总说这句“我们要完蛋”,一句比一句抑郁消极。可这次,他说得兴高采烈,说得欢欣鼓舞。

说得——神经质满满。

“……搞什么。”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高嵘无奈地、温柔地叹了口气的声音,“说吧,你想要做什么。”

同为艺术家的方衡其实也理解不了他。

那些股东——更不会理解他。

至于其他的创业者?那根本和他不一样。

什么艺术之路,说到底,还不是他自己的自我表达吗。池兰倚就在被这巨大的压力挤压到快要失常的这一刻高兴起来,他听着高嵘温柔的声音,心想,居然只有高嵘啊。

第一个被他排除在艺术世界之外的高嵘,是唯一一个和他一起重生的人。

是唯一一个……无论是不是艺术家,是不是商人,都会温柔问他,想做什么的人。

是一个……他命中注定的,浪漫的同行者。

而他从未有过的,想要和高嵘在此刻,在他即将完蛋的此刻,在他推翻了自己的一切过去的此刻,把灵魂都做出来的做/爱。

“我压力太大了,我在喝酒,我买了八瓶酒!”他高高兴兴地说,“我还买了一整条烟——我躲在工作室里,我谁也不想见。”

“你……”

“我从现在开始喝,在三楼,密码是二月我们说好要重来的那天。你快来找我,记得把套带上。”池兰倚拎着一堆酒站了起来,“我十五分钟喝完一瓶——所以你赶紧过来——”

他又笑了起来:“否则,你买的套就用不上了——你就得在急救室里找我了——”

他挂掉手机,拎着几瓶酒,让工作室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全部下班,高高兴兴地上了楼。

来到休息区,他哼着歌,如说的那样,奔向自己休息的床。他把鞋袜全部脱了,只穿着一件衬衫,又打开一瓶啤酒,开始往肚子里灌。

第一瓶,第二瓶……喝完第二瓶时,他听见了密码开锁的声音。

急促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他醉眼朦胧地擡眼,看见高嵘黑着脸,正在快步向他冲过来。

“池……”

“高嵘!”他高兴地说,“你来啦!”

他脚下摇摇晃晃,热烈地奔向他,手指往他的身上抓:“我们要完啦!大秀要完啦!哈哈哈哈……但我不想改,也不想回头……”

像是在用狂欢的态度,强行遮掩住他的害怕。

高嵘的手最终还是隐忍地抱向了他:“别说要完蛋了,本来就是你的想法最重要……”

池兰倚醉醺醺的,浑身都是酒味。他想要把大艺术家安抚好,让他睡下,可池兰倚却极度依恋地踮起脚,把脑袋埋在他的颈间。

“你不喜欢我喝酒……但你没有对我发火……”池兰倚声音软软甜甜,“对不起……我又喝酒了……”

“……”

“说什么对不起。”高嵘的语气不自觉地又温柔了起来,“你那么辛苦,哪里需要你说对不起……以后无论是喝了酒,还是抽了烟,还是吃了药,还是做了别的过分的事……你都应该随时到我的怀里来。”

池兰倚像是没力气似的,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他想要把池兰倚抱起来:“我随时都会接住你……”

池兰倚却在这时擡起头来,他嘴里叼着他从高嵘口袋里咬出来的东西。

一盒套。

“螺/纹的。”他听见池兰倚含含糊糊地说,“摩/擦力适中……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大颗粒的呀。”

“……”

“怕我太久没做了,是么?”池兰倚又说,“还是怕你自己太久没做了……会秒/射出来啊。”

喝醉酒的或情绪陷入极端状态下的池兰倚,比起平日里的羞涩,更多了几分疯狂叛逆的放/荡。

他脸颊绯红,混混沌沌的眼睛盯着高嵘,舌/头嘴唇和牙齿共用,像是想当着高嵘用嘴拆开那盒套/套。唾液从嘴角流出,染得包装亮晶晶的。高嵘终于忍耐不住,他幽暗着眼伸手,把那枚盒子从池兰倚嘴里抽出来。

池兰倚用舌尖勾了勾他的手指,垂着眼眸,用这份柔软明示。

“哈。”

池兰倚什么都没说,只是哈了一声。这一声里尽是暧/昧的暖气。

“……”

他又说了上次的那个意大利语单词。

高嵘就在撕开盒子的这一刻,明白了那个单词的意思。

池兰倚让他/操/他。

上次是这个意思,这次也是这个意思。

昏暗的室内,满是酒气的房间,还有情绪失控、却比任何一刻都要依赖他的池兰倚……那种放.纵的、颓丧的、末日狂欢般的、却又无比顺从于他的感觉……

他想要他,他也想要他。

他需要他的疏导,他也需要他的依赖。

没办法。

那些计划,没办法了。

“你真的不怕我把你弄/坏吗。”他用温柔修饰残暴,用平和伪装占/有欲,在把东西拿出来后,他将它放进了池兰倚的手心里,“上面都是你的口水……坐到床上去。”

“嗯……”

池兰倚低着头说。

他手里捧着高嵘给他的东西,一步步坐到床沿上。高嵘又走近,他将自己的外套脱掉扔在地上,又告诉池兰倚:“躺下。”

池兰倚向后躺下了。他的黑发散在床上,闭着眼,手里还拿着高嵘给他的东西。

高嵘扔掉了自己的皮带。他坐到池兰倚身边,用手去抚他的小腹:“真乖。”

“没有……”

“腿分开。”高嵘又说。

被酒精和癫狂情绪裹挟的池兰倚,又一次睁着眼,做了他要他做的事。

高嵘俯身下去,他按着池兰倚的膝盖,先去吻池兰倚的嘴唇。这个吻接了又分,分了又接,直到两个人的身体都热起来为止。

“我们完了。”池兰倚说。

“完了。”高嵘学他说话,一点点感觉池兰倚渐渐变得如雨季般潮/湿。

“我压力好大。”他听见池兰倚像是啜泣、又像是求/欢般地说,“在我完蛋之前……让我飞起来吧,高嵘。”

闷闷的雨在室内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