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么贪心。他想要池兰倚包容他,渴望他,比谁都要需要他。
总之,整体来讲,他依然是个坏人。
……
池兰倚一早起来有点恹恹的。他在吃饭时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到高嵘给他戴围巾时,他猛地擡头看向高嵘,又小声骂了一句:“变/态。”
高嵘只是抖抖眉头。而后,他说:“要不然,你还是每天对我说我爱你吧?”
“……”
“要当着全工作室的人的面。就在我送你去上班的时候。”高嵘得寸进尺。
池兰倚茫然地张了张嘴,片刻后,他拧着眉头,一副不知道哪件事更羞/耻的模样。
又把池兰倚欺负了。高嵘的心情又喜悦,又平静。
等到车停在展馆旁时,池兰倚又在车里道:“高先生,是你在追我呢。”
“是啊,你还说过你很好追,让我加快进度。”高嵘说,“现在,要我加快进度吗?”
他靠过去,撩开池兰倚的额发,轻吻他的额头:“早上好,池先生。”
而后,又吻他的鼻尖:“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
最后,他吻了吻他的脸颊:“开心工作,不要和工人生气。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我随时过来。”
池兰倚:……
他站在场馆面前,脚下晕乎乎的,像是踩在棉花上。许久之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忍不住又笑了笑。
昨晚,就好像心里的一个隐患被解开了一样。
——原来每次哭过,就会有这么幸福的体验。池兰倚的脑袋里又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回路,或许沉迷于悲情和浪漫的艺术家就是这样的吧。
要不要故意寻求悲伤这种刺激呢?俗话说,文章憎命达。痛苦一直以来,都是许多传世艺术的源泉。
还是说,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所有的伤心都会导向幸福呢?
一向习惯了凝视痛苦、疯狂和刺激的池兰倚发现自己第一次,竟然有了“经历悲伤会导向幸福”这样积极的想法。
虽然对于常人来说,这样的想法依旧消极得有点诡异,但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大进步了。
池兰倚又开始折腾他的工人,和被他的工人折腾。而高嵘也在他的办公室里,把那几个“上月亮”的投资方案敲定了。
或许还有那种失重体验馆……高嵘决定在科技发展之前,先带池兰倚去那些地方玩一玩。
就当是幸福的演练。
傍晚,他们又一起回家。
池兰倚今天没有穿浴袍了。他在楼上又翻了一会儿,而后给高嵘打电话,气急败坏:“你怎么把你的衣柜锁上了?”
“我故意的。”高嵘在电话的另一头说,“我猜到你今晚会试图穿男友衬衫来勾/引我。”
池兰倚在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然后气急:“你就是这样追我的呀?”
高嵘不回话,只说了两个字:“嗯哼。”
池兰倚坏脾气地又把手机扔了。
高嵘在一楼客厅里等了一会儿,就在他怀疑池兰倚会不会极端到全/裸着下楼,正准备把客厅里的私人监控关掉时,池兰倚慢吞吞地从楼上下来了。
他穿了身平时的家居服,晃悠到客厅里拿了一瓶牛奶出来,倒在杯子里。
他端着杯子,坐到高嵘身边,翘着腿看他。
杯子被举起,高嵘心想,这是要假装喝牛奶,来对他暗示了吗。
下一刻,池兰倚把牛奶倒在他身上了。
高嵘:……
“哼。”池兰倚瞥着他,像坏脾气的猫一样略带得意地笑笑。他优雅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自己离开了。
“……”
高嵘收拾了半天自己的衣服,心想池兰倚这就没耐心开始记仇了。
池兰倚的报复说来就来。第二天一早,高嵘看见池兰倚矜持地站在走廊上——池兰倚自己换好了衣服,他戴了一条锁链模样的项链,手腕上的手镯也是锁链模样。
银光莹莹地垂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细瘦手腕不盈一握,就像蝴蝶正在被禁锢。
轻轻一牵,就能跟着离开。
活像某种暗示。
可他瞥了高嵘一眼,就自己下楼了。高嵘跟在他身后,心想这是不是某种欲擒故纵的把戏。
到了早餐桌上,高嵘发现不是。因为池兰倚表面上在喝牛奶,脚却在底下踢他。
“……”
小孩子把戏。就在他准备抓住池兰倚的脚踝,不惯着他时,池兰倚忽然伸直了腿。
他的脚顺着高嵘的小腿一路往上爬,并最终停在某个地方。
“池兰倚。”
高嵘用最平和的语气说。
池兰倚又看他一眼,眼里写着三个字“怎么了”。
脚趾还不怀好意地动了一下。
尽管池兰倚的脸已经又一次地红透了。他明明很害羞,却还在干这种折腾对方的事。
高嵘起身去盥洗室了。他在动作的时候心想,绝对不能让着池兰倚。
他买了一个抽屉的道具呢。
等他出来时,池兰倚站在家门口,又是一副优雅疏离的模样。只是在高嵘走近他时,他把脑袋一别,假装没看见对方。
高嵘伸手去玩他脖.颈上的锁.链。他的手指很灵活,让链.条们叮当作响地敲着池兰倚的锁.骨。
终于,他叹了口气,低下头。
“早上好,据说很好追的池先生。我今天也很喜欢你。”
他低头,只是让吻落在他的锁.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