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也喜欢你“早上好，据说很好追的池先……
3243。
高嵘握着他的手指,慢慢地按下了这四个数字。
“现在，我们可以同生共死了。”
“……”
“我们要一起变成糟老头了。”
“……”
“在那之前，我们要一起走好长好长的路,我们要重新开始,要结婚。我们要返老还童，享受生命的馈赠。”
“……但在那之后,我们还是会死的。”
池兰倚一张嘴,又是一句消极的话。
“至少在离开人世之前,我们要一起去月球。”高嵘说，“你要像等待死亡到来一样,等待它的到来。”
如果悲伤消极的情绪是重力，如果那样的情绪是艺术家创作的燃料和必然产生的废料，那么至少在月球之上，他们可以轻松地飞行。
池兰倚终于不掉眼泪了。他笑了起来：“高嵘你好浪漫啊。即使它实现不了……”
“没有钱实现不了的事。”高嵘打断他。
他又不客气地打断了池兰倚的话。池兰倚这次却没有生气。池兰倚低着头，很高兴似的输入了新的密码，靠着自己打开了家门。
“这次我记住了,再也不会忘了。”池兰倚回头看他，眼眸明亮。
高嵘心想,他好像又掌握了一个和池兰倚相处的办法。池兰倚的消极情绪是可以被打断的。
他们一个暴躁强势，一个消极尖锐,但上天却给了他们这样两个人一个重来的时机。或许他们能够在一天又一天的重新相爱里,都找到和彼此相处的新方式。
于是最终，他们都变得温柔又可爱。
高嵘顺手打开了旁边的留声机，轻快醇厚的曲调在室内蔓延。他想着3079的事，想着池兰倚上辈子，有没有活过四十岁。
越想这个可能性，他越觉得手指发颤。上辈子在他离世后,池兰倚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池兰倚一定是爱他的，既然爱他，那时候又为什么非要和他离婚呢。
原来，被赶出公司这件事他根本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就是池兰倚为什么非要和他离婚。
“高嵘！”楼上却冒出池兰倚的脑袋，他头发湿淋淋地和他说话，“我想泡澡，但找不到我要的浴球在哪里。你去帮我把它找出来。”
高嵘也被打断了思绪。他上楼：“不就放在旁边的柜子里……”
他的脚步停住了。
池兰倚松松垮垮地披着浴袍，腰带系得聊胜于无，一双长腿和大片的苍白胸口都露在外面。
还湿淋淋的。
高嵘挪着眼光，慢慢地打量他的身体，终于，在池兰倚脸红起来时，他说：“你真是在找浴球吗？”
池兰倚向右一靠，理直气壮地把自己靠在墙上：“我之前就想和你说了——我想要催你追我的进度加快一点，我明明很好追的。”
“你好追？”高嵘挑挑眉。
“有什么不对吗。”池兰倚理直气壮，“好吧，我们先不提这个……”
“那就没什么好提的了。你故意打扮成这样，是在诱/惑我吗。”
“那又怎么了，只许你诱/惑我吗。”池兰倚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我就要和你比一比，是你先对我低头，还是我先对你低头。”
他神采飞扬，一扫刚刚的抑郁不安——就像是确定了自己被爱，又神气起来的小猫。
幸福让他重获光芒。
高嵘一步步走近他，与他面对面，也把自己靠在墙上。他伸手去勾他的湿发，从他的耳根，抚到他的锁/骨。
“是很诱/惑。”高嵘低声道，“我已经忍不住想碰你了。”
池兰倚勾起一点唇角。直到高嵘又说：“但我还是想看着你当着我的面，用手指对自己……”
“……！”池兰倚的脸一下子又红透了，他瞪着高嵘，“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这已经是我想要的单子里，最轻松的几条之一了。”
“……你真的好变/态啊。你一定想要我和你玩得这么花吗。”池兰倚拧着眉头，“让我做那些动作……说那些话……”
“可我会觉得很诱/惑。”高嵘说，“之前都是我在主动不是吗，你在床上大多数时候都像个枕头公主一样——哦，除了你想糊弄我，和你心虚的时候。”
“……”
“我不指望你在床下天天说爱我了，也不需要你每天像个小妻子一样围着我，对我嘘寒问暖，更不指望你觉得我比艺术更重要。至少，我想看见你在床上为我情难自禁的样子，比需要任何东西都需要我的样子。”高嵘说，“可以吗？池先生。可以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吗？”
“帮你……”池兰倚动了动嘴唇，指了指自己的口腔，“还不行吗。”
“不行，那又不能让你舒服——虽然那也很满足我的掌.控.欲就是了。”高嵘抱回手臂，“就当是我恶趣味好了……我就想看在外人面前如此害羞的你，为了我一点点主动打开自己的模样。”
“无论是身体，还是欲/望。”
“……”
池兰倚摔上门跑回房间里了。
而高嵘手掌摸了摸池兰倚靠过的地方，隔着水汽去闻他的味道。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又开始搜寻，有没有和月球旅行相关的靠谱的投资项目。
池兰倚一定不知道，他写下这句话作为密码的原因，是池兰倚耻于提及的、池兰倚上一世在35岁时推出的一个系列。
月神。
池兰倚觉得那个系列很失败，很多评论家对此发起猛烈的抨击，说池兰倚这一季的创作简直不知所云。那时候，他们已经因为池兰倚33岁时开始的争吵分居了，高嵘没有和35岁的池兰倚住在一起的机会。
但他还是想说，即使是迷幻的月亮，也会有人loveyou。
Totheoonandback。
池兰倚没有想起33岁之后的记忆。等到池兰倚回忆起了那段时光，他就会知道，高嵘让他记住的、他按下几百次、几千次的家门密码意味着什么。
他就会知道——高嵘爱他到35岁，甚至是36岁。即使从池兰倚满36岁的6月到高嵘身故的11月，只有短暂的5个月。
但池兰倚会记得的。在回忆起那些痛苦的同时，他也会同时理解高嵘对自己的爱。
铭记于心。
他标记了几个投资项目，合上电脑，又看向自己放在柜子里的那些小玩具。
唇角诡秘地笑。
当然，他也不会放弃想在床上折腾池兰倚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