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专属礼物难道,他给高嵘留下心理阴影……
三月底的大秀在即,池兰倚想要做新的舞台设计,高嵘把文森特又请了回来。
文森特是蜚声中外的空间装置艺术大师,半年前,高嵘曾请他来过A城一趟——为了池兰倚去年10月的大秀。那场秀原本的舞台设计师是在江缪。在一年后,他会因不干净的生活作风,丑闻缠身。
而且,江缪开派对,带着池兰倚酗酒抽烟。
因此,尽管前世,他与池兰倚的合作制造了非常好的舞台效果,高嵘依然决定换掉他,为此想方设法地请来了文森特。只是天不遂人愿,那时的池兰倚还处于“活在26岁”的执念里,他虽然换掉了江缪,但和文森特合作得相当糟糕——最终,池兰倚不仅把文森特气走了,还把他藏在回忆里的秀场完全还原了出来。
为了不让高嵘看见秀场的成果,他又为了拦住高嵘,使尽浑身解数——甚至在大秀前夜给高嵘下迷药。
高嵘的崩溃就是在那时到达极限的。
而现在,文森特又被高嵘请了回来,却不止是因为高嵘高额的报酬,更是因为池兰倚。
对于池兰倚的固执,他同样耿耿于怀。在和池兰倚见面前,文森特说:“这次我一定要征服池兰倚。”
高嵘表面在笑,心里却在想,文森特到底是被池兰倚的天才征服了,还是想当自己的情敌。
有时候这两个选项,几乎没有区别。
池兰倚同样对文森特感到抱歉。从二月开始,他们就紧密地合作着。池兰倚拿出了他过去在醉酒时画出、最终因为极度的情绪崩溃而被扔进废稿堆里的舞台设计草稿,询问文森特的建议。
没想到一向自视甚高的文森特竟然对池兰倚的创意赞不绝口。他们在设计这件事上难得地一拍即合了,而且合作得很紧密——尤其在时间走到三月后,文森特几乎每天都住在池兰倚的工作室里。
高嵘知道自己的目的。他希望池兰倚能够一点点摆脱对新创作的阴影,从做出新香水,到接受自己的旧设计作品,到根据绣屏基于旧系列改良新系列,到为秀场采用更好的舞台设计……一步一步,和上辈子越来越不同,而到最后,池兰倚总有一日,会对设计出崭新的服饰充满信心。
但在文森特出现后,高嵘还是有点牙痒痒。尤其是文森特整天试图和池兰倚黏在一起后。
打掉一个华晏,还有一个文森特,池兰倚怎么总是那么招人喜欢。
“华晏从B城回来了。他今天来了工作室一趟,带了点礼物过来——不仅有我的一份,还有你的一份。”
晚上去接池兰倚回家时,池兰倚坐在副驾驶上,疑惑地看着高嵘:“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从跨年之后就开始了。我后来在B城又请他吃了一顿饭,感谢他对你的照顾,和他谈了很多心,在那之后,我还抽空帮他解决了一个辉月集团的订单问题。偶尔,我还编造几个和你有关的问题问他,来表示我对你的忧心忡忡,和你对我的依赖。”高嵘说,“现在在他的心里,我不仅是个爱你的老实人,还是个值得因为想挖墙角、而感到愧疚的好兄弟。”
池兰倚:……
高嵘:“亏我以前还觉得他很危险。一个浪漫骑士小说入脑的艺术家还挺好对付的。呵。”
高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把自己的桃花拔掉一朵。池兰倚一边觉得有点无语,一边又觉得有点高兴。
“你就这么对付我身边的人呀?高先生。”池兰倚故意说。
“怎么了?至少以后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华晏的聚会了——当然,是那些不那么夸张的。”
高嵘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那段话本性暴露,有些过于险恶。
他瞥池兰倚一眼,后者正在把华晏送的两份礼物从纸袋子里拿出来——两个挺特别的小装置。
“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多和他交流——和其他的艺术家交流。他们对于你产生灵感有好处,我总不能困住你一辈子。”
高嵘又故意说,他想用这段听起来有点委曲求全的话来弥补刚刚的险恶。
池兰倚就在这时答道:“高先生,你说刚才那句话时,咬牙的声音就连我都听见了。”
“有吗?”
“有。”池兰倚对着车里的光看了看装置,“以后都会带你去的。”
“去哪里?”
“聚会,只要你有空,又愿意去的话。”
开车的手顿了顿,高嵘又有了坐在谈判桌上似的、想要得寸进尺的想法。
“你不觉得我刚才那段话很用心险恶吗?我在故意对付你身边的人。而且,我还在给他们下毫不客气的判断。”
他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有些忐忑。
池兰倚是不会喜欢这样的评判风格的。任何其他人说了这些话,都会招致池兰倚的反感。
但他总想往池兰倚的内部再推进一点,近乎故意地试探,池兰倚会对他的本性包容到什么程度。
在一起蹲在山茶花丛中的,那个夜晚过后。
——在他发现尖锐忧郁的池兰倚,竟然可以对他那么柔软之后。
“那不就是你会说的话吗。”池兰倚只说,“而且,你说的是事实。”
顿了顿,他又说:“……而且我没有觉得很讨厌。”
这句话被他说得很轻,像是云飘到了湖心上。
高嵘勾起唇角。他手指紧握着方向盘,心脏跳动的频率很快。
他知道自己因为池兰倚的话,已经无可救药地兴奋起来了。
还没有到达池兰倚的底线。
他承认,他真的很想知道,池兰倚对待他的包容,能到达哪种程度。
——在池兰倚决定和他重新开始后,高嵘第一次意识到,池兰倚居然可以对他这么柔软。
就像烟和云没有实体,池兰倚的柔软也深不见底。
池兰倚也看见了高嵘手臂的骤然用力,他犹豫了一下,道:“你怎么了?”
“去礼品店里逛逛吧。”高嵘说。
“你要给华晏买回礼?”
“他送了你一个东西,我得送你一个更好的。”高嵘说着,已经自顾自地改变了行驶方向。
池兰倚:……
“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看了一眼时钟,小声地说,“我们回家吧。”
“还不算晚,逛完也就十点半吧。”高嵘道。
但明天早上九点还要到工作室呢……十二点之前就必须要睡觉了。而且,要是今晚要发生什么的话……
池兰倚发现自己的思维又开始往那边拐了。他有点尴尬地转头。
一定是因为最近,他和高嵘之间的边缘行为太多了。
多到有一种饮鸩止渴般的感觉。在这些边缘行为里,高嵘的掌控欲膨/胀到淋漓尽致的程度。他没碰过池兰倚的后面,只是帮助池兰倚的前面。偶尔让池兰倚帮他,也只是让池兰倚用手。
即使那时,他只是握住池兰倚的手,带着他动作。
大前天,他们又在湖边庄园里来了一次,在池兰倚又要过去放一些没用到的装饰品时。池兰倚抖得像是淋了急雨。他没有忍/耐声音,一句一句叫得失/控——这依旧是高嵘的要求。
而前天,他们差点在车里来了一次。直到文森特经过停车场,认出他们的车,高兴地过来敲车窗——池兰倚被吓得兴致全无。而高嵘大概也有点被惊到。他从扯出一份报告扔到两人身上,然后才打开车窗,告诉文森特,自己和池兰倚在后座看报告。
直到文森特走后,池兰倚才有点羞恼。他把报告们扔到一边,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裤子穿了回去。大概高嵘也有点不好意思。高嵘摸了摸鼻子,因为他知道是自己主动要在车上帮池兰倚的。
于是,昨天——今天——都没有了。池兰倚有点难受,因为他不只是前面想要。
都怪高嵘。
他这样告诉自己。
高嵘却拐去了他们常去的买手店。他逛了第一家店还不算完,还去了第二家、第三家……甚至把已经打烊回家的店主又叫了回来。池兰倚兴趣缺缺地坐在沙发上,只偶尔被他拿来的东西点亮一下。
“买得够多了……”在去第四家店时,池兰倚终于忍不住说。
鼻尖却被人捏了一下:“大艺术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帮我省钱了?”
“……”
池兰倚终于在第四家店挑了两个礼品,他对高嵘说:“这两件是我们给华晏的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