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给纪云成使眼色,让儿子别乱说话,他挤出了几滴眼泪,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刘氏你糊涂啊!你之前抓毒虫害大哥和大嫂,我念着旧情,没有戳穿你,没想到你居然变本加厉,还勾结山匪要杀大哥,你简直是蛇蝎心肠!”
“我嫁到咱们纪家来,就跟大嫂有嫌隙,总觉得大嫂管家侵吞了你的嫁妆,可大嫂她不是这样的人,都是你小肚鸡肠,误会了大嫂!你总是抱怨咱们一家流放都是大哥的错,可大哥也不是有心牵连咱们的。”
“一家人就要守望相助,即使咱们被拖累了,也不该心存怨怼,我一直劝你大度一点,可你偏不听,闹成现在这样,我也没办法了,但凭大人处置吧!”
纪远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咱们夫妻一场,我会替你好好收敛尸骨的。”
刘梅吓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分明是纪远总在抱怨大房苛待他们,还说方氏偷了她的嫁妆,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纪远,为了他们这个家!
现在东窗事发,纪远一句话都不帮她辩解,分明了要推她去死!
刘梅瞪了一眼躲在后头看热闹的夏三娘,心中明悟,治死了她,纪远就能跟那个贱人双双快活了,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夏三娘好过!
“不!不是我干的!我看到夏三娘下的药,是她勾搭上了盗匪,她水性杨花,早就跟盗匪睡……”
啪的一声响,夏三娘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冲过来就给了刘梅一耳光。
“死到临头还胡乱攀扯,先诬陷纪姑娘,再来攀扯我,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下一个你又想攀扯谁?”
刘梅尖叫一声,恨不得跟夏三娘这个贱人同归于尽,可她伤得严重,根本就不是夏三娘的对手。
“你……你个贱人!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一个买来的烂货,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夏三娘拍拍手站起来,冷笑道:“都是阶下囚,跟老娘摆什么主子的款!真想活命,就该供出主谋,他都不管你的死活了,你还藏着掖着干什么?”
刘梅被两个官差一左一右抓了,直接捆起来,按在地上跪着。
郭毅挥了挥手里头的大刀,“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说胡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刘梅看着不远处的纪远,纪远完全回避了她的目光,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仿佛哭得很伤心。
她终于发现这个男人压根就没有心,事事缩在后头,三言两语就哄得她往前冲,出了事也不会怜惜她半分,从前在府里如此,流放路上依旧如此。
刘梅痛哭出声,哭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一个……一个妇道人家,凡事都听丈夫的,迷药是……是他……”
纪远忽然擡头,扑过去抱着刘梅哭了起来,“梅儿啊,这次你真的犯了大错,你就认了吧!”
“我会好好照顾成儿的,成儿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以后逢年过节,我们都会去祭拜你的,给你烧钱烧纸,你最后看成儿一眼吧,成儿,过来给你娘磕头。”
纪云成已经被吓傻了,他的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只知道哭,听了父亲的话,他爬过去跪在刘氏面前,除了喊娘,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纪远摸着儿子的脑袋,感叹道:“梅儿啊,你也不想害了咱们唯一的儿子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再胡乱攀扯牵连无辜之人了,赶紧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