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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离(2 / 2)

见他父女二人泪眼汪汪,周序音登时心生不舍,凄然泪下,“……”

楚宵临怕她改变心意,义正辞严道:“阿兰不过回了鹭羽几趟就看出那儿不适合她们母女,我想你也该看清楚了。想要让你抛妻弃女的是你母亲,而你也顺应了她的意思写下了和离书,也许那就是你的本意,因为阿音接下来帮不到你任何,你本就是一个精于利己之人,阿音她无法再孕,生不了儿子阻碍了你们薛家香火的继承——”

“你闭嘴!”薛赫言爆吼一声,痛苦难言地看向周序音,“……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阿音……若你跟怀兰实在不喜欢她,大不了我将她送回慈家,送去更远的地方——”

周序音默默摇头,他们之间的困难不在慈小玉身上,可薛赫言却还再钻牛角尖,“我可以为你跟怀兰处理掉任何人……杀了她也行!”

他此言一出,惊到了楚宵临。见他们两个一个眼眶深红似疯入魔,一个摇头落泪否决对方,“表哥……你这样、让我感到害怕……”

他已无法用该有的理智去思考处理问题了,只想着尽快解决掉一切,让周序音回到自己身边,可楚宵临的存在是最大的阻碍,他除不掉。他哪怕除去了,周序音也早就变心了,“……是我输了。”

等他心灰意冷地说出这句话,一时间三个人全都沉默下来,唯有怀兰还在伤心地抽泣,“娘……娘……不要丢下我……”

周序音泪眼婆娑地抱紧了她,薛赫言与她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涯。

他早该明白周序音的情人蛊早就解了,她早就清醒了,也不再爱他了。他强求了她三年,终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思及此他闭眼握拳,最终吸一口气决定道:“你走吧,带着怀兰走得越远越好……”

“以后我都不希望再有人来深究我们分开的原因,就让我再信你最后一回……你不会毁了我。”

周序音抱紧了怀兰泪流满面地点了点头。

她的存在对于薛赫言已无任何利益可言,只剩要挟。不仅仅是身世这一方面的要挟,更是因为她现在的心已摇摆不定,全然偏向楚宵临了,他若再将她强求在身边,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利,“你有没有想过要杀我?……阿音。”

这临别一问,也让楚宵临摸清了他们之间的一些异常,他跟着薛赫言的目光一起落在周序音身上,周序音擡眸沉默地看着他,“……”

她没有否认,那就是有的。薛赫言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答案,释怀一笑,“我没有过……阿音。”

“我也不能有……我若有朝一日有了这种想法,我就知道、我们得分开了。”

她从前是有过这种想法,可当怀兰出生以后,她的心态就改变了很多,薛赫言再怎么不是,他也是怀兰的亲生父亲,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手刃怀兰的至亲之人的。更何况怀兰自出生以来,他一直亲力亲为地照顾着他,在怀兰的心里,他是一个好父亲,她没有理由再对他起杀心。

此刻楚宵临终于明白,薛赫言之所以不再强求是怕自己毁在周序音手里,他与其时时刻刻提防着她,日久天长地对她增加疑虑倒不如早一些断开,成全彼此。他怕他畏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想要先下手为强,所以在此之前一定要让不忠于他的周序音离开他身边。

从前的周序音对他一心一意百依百顺,他什么都不必担心,只需好好地宠她爱她就行。可现如今她不仅有了自己的思虑还对他有了偏见,实在是不能完全信任她了。

“阿音,要不、我们再去找车士辙炼一份情人蛊……就当是为了怀兰,你再牺牲一下……”

他不想跟周序音分开,想到此后见不到至爱也见不到至亲就心如刀割,悲痛欲绝,周序音道:“表哥……这个问题很简单的,只要我们一家三口远离了江湖纷争,不就可以迎刃而解了吗?”

他没了身份地位,没了一切,只剩妻子女儿了,试问还能威胁到他什么?

“你不是害怕失去我跟怀兰,你是害怕失去自己的权势地位。”

周序音一语惊醒梦中人,楚宵临也道:“在武当山的时候一切都好,回到鹭羽你俩就争执不断,难以妥协,你若当真能放下一切跟自己的妻女去过简单的生活,我也不会再为难于你。”

也就是说,倘若他不肯放下周序音母女,那楚宵临的阴影就会伴随他一生。他既是为了保护自己所爱之人,同时也为维护江湖道义,制衡鹭羽。

薛赫言似乎想通了,释然道:“那你们走吧?……你们最好一起走。”

只要楚宵临一门心思地去大邕跟周序音过退隐的日子,那他就能在中原武林大展拳脚,“走了我就自由了……我再无任何对手,也无任何软肋了!……哈哈哈哈哈!……”

周序音痛心疾首地看着为权欲痴狂发笑的薛赫言,楚宵临将她跟怀兰抱紧道:“这样也好……我们走吧。”

等他们三人整理好离开,那狂妄的笑声还在原地徘徊,周序音最后望及一眼,那大殿最终在薛赫言内力的震撼下顷刻崩塌,化为了烟雾,“……表哥。”

躲在母亲怀中的怀兰哭着问道:“爹爹怎么了……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周序音抹去她的泪水道:“对不起,怀兰,爹爹他以后会很忙很忙,无暇再陪着你了。不过你别怕,我跟你的阿尧师父会永远守着你的。”

她说完跟楚宵临目光相错,眼泪再度夺眶而出,最后终于坦然一笑。

结束了。

自此,她跟薛赫言的缘分算是完全尽了。携手二十载,走过无数坎坷路途,也经历了诸多幸福瞬间,最终还是兰因絮果,各奔东西了。

相爱相杀,不如相忘于江湖。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