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
傍晚了,周序音端了一碗水饺给隔壁房间的李语禅送去,她上午摘了好多蒲公英累坏了,下午就一直在房里躺着睡觉。
周序音轻轻推开房门,放好碗筷,正准备去喊李语禅起床吃饭的时候,没想到兰章成的声音传了过来,“给我吃的?”
周序音循着声音找了一圈,才发现他正从外头走来,路过窗边,“怎么是你?”
兰章成走进来道:“你表哥安排的,说让我睡别处不放心,毕竟现在明光教的人盯着你。”
“那禅儿呢?”
“我扔法堂了,随意安排吧。”
周序音还要说些什么,兰章成却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坐下道:“此地幽深宁静,也很适合我修炼内功,我看你也在练,是不是?”
周序音没想到一切会被他偷看了去,“……”
兰章成舀着盛放水饺的热汤,吹了口气问道:“什么馅儿的?”
“荠菜鸡蛋。”
他的勺子即刻放下,“没有肉馅儿的?”
周序音摇摇头,“只有这个味道,这儿可是寺庙,吃不了荤腥。”
兰章成才不管那么多,“走,跟我下山去吃。”
周序音反驳道:“天都黑了还要出门?”
“那要不你留在这儿等死吧。”
周序音不再多说,提了裙子匆匆跟上。
山门口还拴着兰章成的黑色俊马,他先是掐着周序音的腰将她送上马,随后跨身到她身后,周序音马上想要更换顺序,“坐前面吃风太多了,能不能换我坐后面。”
“坐后面?我怕我的马待会儿撂蹶子你会栽个跟头。”
周序音回头看着那丝滑发亮的马屁股,想想也是,这摔下去不得四脚朝天,鼻青脸肿,“……”
见她犹豫,兰章成突发奇想道:“这样,你倒过来坐,面对着我,把兜帽戴好。”
周序音尚未来得及拒绝,兰章成就已经出手将她提起,随后就将她调换了过来,并顺手把兜帽给她系好。周序音顿感不适,尤其是尴尬的双腿碰到他的时更是不知所措,不等她适应,兰章成已经策马一鞭,随后骏马就朝着山下奔去。
庆幸的是,周序音真的没有感到多少寒冷,不幸的是下山过程中她显然要往后栽去,本能之下只得紧紧揪住兰章成的衣服,实在不行了便一下将他抱住,“慢——”
她的慢字根本没说出口,兰章成又加速前进,整个身子伏倒下来,将她按在下方,周序音羞愧之余也不敢松手,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围了,“驾——!”
没多久坡度终于缓了下来,而俯冲到底的骏马也放慢了脚步,可周序音身上的兰章成却没有起来的意思,无论周序音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的,“……你!”
他靠得太近,近到周序音清楚他此刻就是在轻薄她,“……你干什么?”
兰章成鬼使神差道:“薛赫言……哪里比我好?”
他贴得那么紧,周序音不得不侧过脸以免跟他正面吻上,“你放我下去。”
可他却鬼上身一般将吻覆盖在了薛赫言留下的吻痕上,周序音吃痛凝眉,听他的耳鬓厮磨,“男人都一样的,他能给你的快乐,我也能。”
周序音的瞳孔一下放大,“……”
她以为她出现了幻听,没成想兰章成下一句道:“……我都看到了,序音。我也想亲你……哪儿都想亲。”
“不要……”她根本就不要他亲,无论是何处,这个人只要不是薛赫言就不行,“我不要你……”
她不明白薛赫言为何屡次三番找这个人来保护自己,为何她的控诉一点儿用也没有,他偏偏就觉得兰章成不会欺负她,也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感觉到他伸入衣襟的摸索,周序音吓得咬紧了牙关,眼泪也扑簌落下,“……”
结合之前听到的车碧璇的遭遇,她忽然想到了不好的方面,是不是她也被当成了棋子,“放开我……”
兰章成撑起一些问道:“我摸得不舒服吗?”
他不明白,不是差不多大小的手,他也用了一样带些粗暴的力道,还以为她会喜欢,“可是上一回,你却在马车里回应了我。”
周序音一下记起从临安赶回的那夜经历,她以为是梦境,没想到居然是事实,“……如何会是你?!”
兰章成道:“是我,不是薛赫言。”
周序音还是不敢相信,兰章成便径直吻了上来,并趁着周序音震惊之余一下撬开她的唇齿,深入尝试。他想要重复当晚的那个吻,便捧着周序音的脸反复纠缠她的唇舌,直到被周序音咬了一口,“……!”
兰章成吃痛住嘴,用手背抹了下,几滴鲜血正缓缓滴落,“……我好像很久之前就警告过你,不许再用牙齿了。”
周序音自然也记得,是他二人在驿站同床共枕的那一夜,可她此刻却视死如归道:“你杀了我……否则我是不可能任你欺凌的。”
兰章成无法理解,“我为何要杀你?我从未想过要杀你。”
“可你这样比杀了我还难受。”
兰章成顿时蹙眉冷脸道:“我跟他究竟有什么不同?你反抗我,却不反抗他?”
“我喜欢他,他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你不行!”
她说“不行”二字一下刺痛了兰章成,他当然知道是哪里不行,不是感情上不行,而是血缘上不行。如今她不了解真相就已经不行,将来他们就更无可能。
“……我可以学的。”
他忽然这么说,倒让心惊肉跳的周序音愣了一下,“什么?”
兰章成低头看着她落泪的脸颊,乱了衣襟的前胸,还有垂下的长发道:“我可以学怎么讨你欢心,你告诉我就行了。”
他明明觉得很简单,不过就是亲亲抱抱的事情,谁知周序音会抗拒至此。
周序音也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告白,并且是出自兰章成之口——
“你教我。”
周序音更加迷茫,她要怎么教?教什么?教一个男人如何讨好自己吗?
看她惘然无解的眼神,有所清醒的兰章成将她扶起坐稳,驱马慢慢前行道:“你不要再哭,我也不会再强迫你。但你要教我,教我如何做你才会感到舒服。”
这虎狼之词真是让人难以消化,周序音倒宁可他对着自己假笑,也别说出这么出格的话,“……这不是什么可以教的事情。”
“而且,感情的事也不好勉强。”
兰章成道:“你说得对,我对你的感情,跟薛赫言对你的,当然不同。”
周序音感觉在对牛弹琴,“可我不喜欢你,也不想要你的讨好,你无论怎么学,都是办不到的。”
兰章成却固执地认为是自己刚刚没掌控好分寸,“是我对你的一切还不熟悉,所以无法把握你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