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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王权富贵尽成空 作茧自缚,莫过于……(1 / 2)

第137章王权富贵尽成空作茧自缚,莫过于……

作茧自缚,莫过于称呼现如今的线瑶台了。

累世罪业积攒的成果,堆垒出九重霄这个庞然大物。他们击杀、铲平,从此颠覆了人生的对象,从各式各样的悲苦里存活下来的幸存者,逐一聚合,推动了灭世之灾。

于是宏图霸业付之一炬,王权富贵尽成空。

是来的太早,还是太迟?

总之没有一个人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要悔,也不是假惺惺地掉几颗鳄鱼眼泪,向自己毁灭了家庭的受害者们磕头告罪,而是悔恨没有尽心尽责地斩草除根,绝不叫他们有一丝一毫反扑的机会。

像那群只配用来提供消遣的贱畜们,竟然敢胆大妄为到覆灭掉他们的千秋大业?

贱畜们怎么敢?

猪狗们怎么配!

要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合该剁了贱畜们的脚,砍掉他们粗鲁的下肢,只留下一双用来劳碌的手,和一张只会用来恭维的口舌。

每日低头哈腰,时刻铭记他们的罪责。

认清现况的使者们,不能接受荣华富贵被剥夺。

他们能肆意毁坏别人所有,不代表能坦然面对自己享有的被捣毁。

然后发疯、自残,互相残杀,撕破脸皮,欲要和崩坏的大道一并叫嚣。

原本被视作香饽饽,人人都想啃一口的索布德,在穷途末路,落得无人问津的境地。

他的琵琶骨被粗壮的镣铐穿过,双手双脚结结实实地锁在身后的石墙上,没有流出半点活动的空隙。虽是伤重,灵敏的听觉竟未完全罢工,依然捕捉到了锁妖塔层层崩塌的声音。

以大恶之名著称的锁妖塔,建造和看押期间,吐沫横飞,描述得重要无比。

而焚毁众生的烛天火光降落,侵蚀万物的九幽血水攀升,建设之初,讲述得不可或缺的锁妖塔,亦是不能起到分毫的作用,沦落到无人看守的地步。

看来大难临头各自飞,也不仅限于夫妻亲友。

捆住手脚的锁链,噼里啪啦地响。

逃出升天的精怪,又遭逢烈焰焚身,洪浪消融,个个自顾不暇。

索布德所在的十七层,被坠落的火石砸出个大洞。四四方方的塔楼,如一笼被戳出个窟窿眼儿的蟋蟀盒子,登时罅漏亏空,整块地板拖着拘押的囚徒,一同向下滚落。

他不是没想到要挣扎,只是被擒获的这段日子以来,日日夜夜的遭受着虐待。

被持之以恒地放血、磨骨、削肉,几乎耗尽了他的精力。也许死在这里,比继续落入那些道貌岸然的修道之人手中来得更松快。

一想到不远之后的将来,就是羡瑶台那群使者称王称圣,那还不如不要走到未来。

干脆走到此处,直接折返。

回到鸿蒙之初,天地未开,重新书写一遍创世恩典。

与其叫那些自负家世血脉的无知宵小,踏着龙族的灵骨血肉,步步高升,重归仙籍,进阶成神,他还不如烂死在这血海烟波,连整副血肉都一块腐朽,才不会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凝结了无数冤魂、罪孽的幽冥之水,淹没索布德的下半身,搁在寻常修道之人那儿,早就融化得连肉渣子都不剩。

好在索布德是龙族后裔,族群世代相传的强悍筋骨,天生的皮糙肉厚,即使没有化为原型,忍耐力也是远超过其他物种。

就是按当下的情景看来,逃,逃不掉,动,动不得,只能留在原地,坐以待毙,还不如没有这份血脉。

他就不会被盯上。

龙族也不至于灭亡。

索布德低着头颅,灰心丧气。胸前链接的长链,发着银灰色暗光。迷人的瞳眸比湛蓝的渊薮还要深邃,游荡着一大群亮晶晶的水母。

一道模糊的人形被丢了过来,脑袋朝下,作伏地的死角乌龟,趴在他身前大块石板上。

紧接着,一道倩影从天而降,单手撑地,稳稳当当地立住了,飘在蚀骨焚肉的血海之上,英姿飒爽的身姿,没有一分动摇。

可以想见降落和着地,都是经过精准的计算,而不是走一步,算一步。

匍一落地,踩着先一步落下的修士腰背,减低从高处跳落与地面的对冲力,然后利索地回挽刀鞘,争分夺秒劈向他背后的镣铐。

“裁春……”

索布德又惊又喜,好似含了新鲜摘采的蜂蜜。

喜不自胜的欢欣,确是能提高人的贪婪无厌。可只要冷静下来想想,就不得不为冰冷的现况折腰,复又审视起不得不面对的分离与悲怆。

“没用的,我试过了。”

灰黑色皮肤的黑龙,垂头丧气。被扒开的衣物,大大方方地坦露着胸乳。一眼扫过去,宽肩窄腰,能用视线清晰地描摹出他精壮的腹部,劲实的臀胯。

手指头从心口处按下去,还会依据那弹性十足的劲道反弹。

异域风情的衣装经由外力,扯成了烂布条。一直垂落到腰□□方,堪堪遮住重点部位。

龙族化形的物种,亦没有羞耻、害臊之类的情绪,只是张开腿,仰着脖,平述着自己包括所在种族遭受的不公境遇。“是从神族在世之时,就研讨而来,世代更叠改进,潜心专攻我们龙族的拘束。”

“他们从抓我开始,就没想要让我再活着走出去。”

现身救援的解裁春,没有听凭他人三言两语就放弃行动。

纵使再不理智,举世抗衡的事,只要她下定决心,磕得头破血流都要继续撞南墙。

噼里啪啦几刀下去,劈砍链子不成,反砍卷了刃,她当即转变思路。

寻常的法子不起效用,那就走不寻常的通路。

她仰头视着永恒劫火,俯看身下不灭冥海,既然天火和血海是毁灭用来灭世的,理应包含世间的全部物质。

那这世间的全部物质,理所当然要包含囚困着索布德的原材料,以及以其为基础锻造出来的枷锁。

势要焚烧干净尘世罪孽的永恒劫火,她短期间是没法引了,引了,也没自信能如鱼得水地控制的把握。但底下奔腾不息的不灭冥海,还是能够尝试一下。

取出一小部分,让它为自己所用。

索布德身强体壮,对血海有一定的容忍度。解裁春审量着计划执行的步骤,让他保持不动,加把劲,再忍耐一会。

她很快就会放他自由。

“呵呵呵……一群蠢货。那头傻不愣登的黑龙蠢,你这人模人样的凡女也蠢,不愧是人间世豢养的一群贱畜,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

被解裁春当做垫脚石,踩在底下的使者嗤笑,“你知道这头蠢龙怎么落我们手中的吗,你能够想象吗?明明有大好的时机,能够逃出生天,他偏偏就不!”

“非要挨个安葬掉他那些曝尸荒野的同门,行那些假仁假义的勾当,活该被扒皮剔骨!早知道他这么重情义,我们哪用等得了几多岁月才能把他擒获!”

早就把项本峰的修士悉数拖出来,一个个杀,不愁这全身是宝的龙不出现!

解裁春一脚踩中使者脑壳,使他的下巴和地板相契合,保准给人磕得七荤八素,给他那张臭嘴洗一洗,再发不出难听的指责。

很多人空长一张嘴巴,一生都说不出几句好赖话。

还不如趁早用针线缝合了,或者割了嗓子给需要的哑巴。

她找准角度,用随便捡来的刀剑,朝下方流动的血水一挑。滚烫的冥海顿时四下飞溅,顺着剑身拨弄的方向,一把泼在索布德倚靠的墙面上,腐蚀掉大块岩石。

水的难控性可想而知,何况是浸蚀性极强的冥水。

离得最近的解裁春和使者,都遭了殃。

她脸颊、手臂、大腿,被烫出好几个大洞。踩在脚下的使者更是疼得龇牙咧嘴,连声哀嚎。

解裁春忍过起初的痛,手克制住了颤抖,就再接再厉,一次次调整力道,接二连三施为,报废了随手捡来的七八把刀剑后,成功熔断拘住索布德行动的铁链,将其解救了出来。

“费那么多的力气做什么,反正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得死,我们倒台了,你们也断然跑不了!哈哈哈——”

纸醉金迷一场空,财权富贵全赴梦!

双手双脚浸泡在冥海里,全融化了的使者,行径疯迷,言词无状。接受不来规划的宏图伟业,只是空欢喜一场,干脆全然抛弃了理智,投入自我安慰的梦魇。

解裁春牵着索布德就走,没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长大成型的黑龙,只能任由她领着。不仅没有生出半分反抗之心,不追赶着倒贴已经算是莫大的矜持。

“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清楚。”

创生、毁灭,无尽轮回,三大基石,能阻止一方的,只有另外两方,相生相克,适以相成。

人们常误以为死亡就是毁灭的一种,其实生物的消亡,只是变了一种形式生存。无私地将自己毕生所得,反哺育给周边受众享用。

一鲸落,万物生。周而复始,自得循环。

世人会以自己的偏颇,狭隘地把丧葬行业和里面的相关人员,一概归类到毁灭,实则不然,他们只是担任衔接创生和毁灭之间的轮回一责。

因而要挑选出应对方案,非他们莫属。

解裁春挽着索布德的手,灵活地左躲右闪,敏锐地避让着覆世之灾,往更为隐蔽安全的处所赶去,“要想终止这场危机,就要找寻两位当世能人。”

“效仿隐匿于世的五柱石,嵌入新的祭祀。”

“听明白了吗?有哪里不懂,我可以详细解答。”

与解裁春几乎要耳提面命的急切不同,被拉扯着的索布德,意惹情牵。

眼里闪闪发光,只装着手持利刃,破坏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的镣铐的女性。

恍惚间,仿若回到无挂无碍的年少,还是黑龙原型的他,追着平远高原毛发蓬松的白羊跑,一不小心被成年羊顶了个底朝天。

摔在青草地上,磕得懵懵懂懂。故瘸着腿,一拐一拐地跑回饲养他的女人那,黑乎乎的爪子挠着解裁春的脚,央求抱抱还不够,嘴里抽抽噎噎的,哭求着她为自己做主。

他的所有悲欢,她都能接收到。

他的喜怒哀乐,她也全数明了。

待解裁春再踏出一步,腿弯传来清晰的碎裂声。魂体崩毁的后遗症,在此时再无力遮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