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第16章 第 16 章 诀别。妒忌。上门。妒忌……(1 / 2)

第16章第16章诀别。妒忌。上门。妒忌……

在这种场合下,薛天守说的每个字都是军令,海缇不能质疑,不能询问,只能执行。

段焉眼上的眼罩被摘了下来,忽然见到强光,她重新闭上了眼。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说:“这里是押解所的审讯室,我帮你把绳子解开,但你不要激动,在这里要遵章程,要冷静应对。”

段焉的眼睛已适应过来,果然是海缇。

她知道屋里除了薛天守还有别人,但她没想到会是海缇,因为自从她被带到这个地方,告诉她注意事项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越过海缇,段焉看到了薛天守。

他看上去很平静,但这更让段焉感到害怕,谁知道他在平静的表象之下蕴含着怎样的惊天骇浪。

人一旦害怕到一定程度,就会触底反弹,生出无畏的勇气。段焉此刻就是如此。

她任海缇去掉她手上脚上的绳子,她甚至平静地说了“谢谢”。

她还说:“我不会给你找麻烦,但我是不是连累你了?”

薛天守能这么快地派人找上门来,毋庸置疑,花店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了。

海缇:“跟你无关,是我自己做下的事情,我自己能承担。你还是想一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段焉:“那个女人也说这里是审讯室,谁来审我?你们吗?”

“我不是来审你的,我是来对你做审讯前的安全检查的。”海缇声音越来越小。

“安全检查是什么?”段焉问。

是啊,没犯过事,没进过这里的,怎么会知道末等族在押解所的审讯室里会经历什么。

为了接下来工作的顺利进行,海缇得让她知道。

她半蹲下来,与段焉平视,声音放低,柔声道:“是为了防止你身上携带危险物品,伤害别人或自伤,所以要对你进行检查。深入的全面的检查。”

看海缇这个样子,段焉意识到不会是什么好事:“你直接说吧,要对我做什么?”

海缇有点儿不敢看段焉的眼睛:“要脱衣检查。还有,看到那边的水池了吗?要冲水洗刷。”

段焉:“现在吗?当着他的面吗?”

海缇强撑着自己的逻辑,也不知是在说服段焉还是自己:“他是你的主审,这就像是医生看病一样,不分男女。以及除了上将和我,这里不会再有别人。还有,做完检查会有专门的衣服给你穿。”

段焉觉得好荒诞好可笑,难道还能检查完不给衣服,让她光着在薛天守面前受审吗。这算什么安慰,明明是歪理。

段焉直视薛天守,仰着脖子对他道:“上将大人,您能不能回避一下。”

薛天守语气随意:“不能。我对海缇士将的信任度不足于让我放心地离开这里。”

海缇的脸红了,就算她还能继续为上将效力,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在上将心里再也回不到从前。

段焉也被提醒了,她不能再给帮助过自己的海缇找麻烦,这又何尝不是对海缇的一场测试。

于是,段焉咬着下唇,慢慢地站起身来。她的手脚这时才能动,勉强站了起来后发现,手腕疼,脚腕也疼。

她再继续,缓慢地转过身去,避开那道审视的、灼人的专注目光,从上衣开始。

整个过程对段焉这样一个没经过事的年轻姑娘来说,感到屈辱,实难接受。

但她不知从哪里开始憋着一口气,这不是她的错,她不该是第一个撑不住的。

海缇已经尽快了,忽听上将道:“你出去,让她自己来。”

海缇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另一口气又提了上来,为段焉接下来的审讯。

海缇是真的不想段焉出事,但现在等着她去领的惩处还不知是什么呢,自身都难保,她没有能力再来担忧别人。

一听这话,段焉最先紧张,她不想这个样子与薛天守单独呆在一个房间。

但听身后动静,薛天守先于海缇走了出去。

海缇借这个机会,快速对段焉道:“可以了,这个,快穿上。”

说完海缇急急忙忙地出了审讯内室。外间,薛天守对她说:“你回去,自己去军惩处领罚。”

海缇立正行礼:“是。”

待海缇走后没多久,薛天守重新进到审讯室。

这时的段焉身穿灰白色囚服,边上是醒目的红丝线,这红边是夜光的,防止犯人逃跑,以及在黑暗中也能第一时间锁定犯人。

衣服都是均码,于段焉来说有些偏大。

倘大的审讯室,巨大的审讯桌,以及宽大的囚服,都更加衬得段焉的瘦小与柔弱。

她其实只是瘦,并不矮,有一米六五,但在一米八,。九宽肩蜂腰的薛天守面前,就难免被衬得瘦小一些。

薛天守重新进来后,段焉发现他刚才的平静与淡然不见了。

此时,他眼神阴沉,有戾气。被他这样看上一眼,段焉心里一惊。

她刚才为了不给海缇找麻烦表现得很顺从,她实在想不出她哪里得罪了他,让他出屋进屋间变了脸色。

薛天守认为自己之所以叫来海缇,是因为惜才,想要再海缇一次机会。

但当他看到押解所的狱察时,他庆幸带了海缇过来。

他略有所知,这所只关押下等种的监牢每年的死亡率高得惊人。他并不想要段焉的命,他只想楼克彻底摆脱这个配不上他的骗子。

除此之外,外情处的破译工作还需要她的助力,这也算是她对帝国不多的一点贡献,还好只是卑贱不是废物,有那么点使用价值。

所以他才庆幸带了海缇过来,否则以段焉的体重,没有一定的脂肪扛着,她可能连第一关检查都过不了,根本到不了审讯这里。

但后来,令他想不到的是,他连海缇都不能容忍。

看到海缇的手碰到她,他的情绪就开始变得不平静,且越来越静不下来。

他竟然不能忍容任何人碰到她。女的也不行,碰手也不行。

所以他才开口让海缇出去,留段焉一个人做好被审讯前的准备。

因为这些想法,他心里起了躁火,起身出了审讯内室。在外间,看不到里面的地方,他渐渐冷静下来。

分析自己是因为海缇背叛泄密的缘故,怕她步楼克的后尘,不想看到她与段焉太过接触,所以才抵触看到海缇例行检查段焉身体的画面。

他理清思绪,重新进到审讯室,看着把一切变得混乱的段焉,戾气尽显。

但他还是会给她机会,除非她自己找死。

薛天守就这样不善地盯着段焉看了很久,然后一擡手:“过来。”

审讯桌前是一个单人审讯椅,这是段焉接受审讯时要坐的。

段焉知道薛天守一定已经想好要给她一个怎样的结果,她也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从容地走向审讯椅。

坐下后她发现,椅子旁边挂着一副手铐,显然薛天守没有要她扣上的意思。

知道不是他心善,是他有自信,她伤不了他。就算刚刚不被检查,让她藏了利器也伤不了。

这是事实,他们两个都清楚。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对视着,中间隔着审讯桌。

薛天守从段焉的眼中看到了害怕,但他不会上当。如果她真怕他,她根本不敢对上他的视线。

她为了让他看到她眼中刻意装出的情绪,就必须擡起头看着他。

只可惜,装过了。她的演技比十五六岁,他第一次见她时成熟了很多,但还是不完美。

也不是说她不怕他,只是这一刻没怕。

“你触犯了星律第九则第十二条,我可以让你在律法许可的范围内,被判在这里服满二十年。”

薛天守说的就是触犯新十二条后的顶格刑期。

她能有几个二十年啊,段焉道:“我不想坐牢。”

薛天守要的就是她这句,但这还不够,他接着说:“每一个有生命体的星球,都会有罪犯。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圣陨,罪犯与罪犯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不是他们所犯罪过的大小,而是他们从出生就自带的基因。”

薛天守双肘支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随意交叉着,漫不经心地说着与审讯完全不搭边的内容。

段焉不语,等着看他还有什么想说的。

“像你一样的下等种,犯了罪就是会被集中关来这里。从进来的第一刻开始,就要经历刚才那一幕,而楼克不用,大族也不用。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你与楼克天堑般的差距,残酷的现实。”

“就算现在被你骗到,他早晚会明白,你什么都给他带不来,还会让他被笑话一辈子。他的上级我认识,是一个坚定的族阶拥护者,若是他知道他看重的下属的妻子是一个下等种,你猜他还会给楼克机会吗。我可以明着告诉你,如果不是我在中间周旋,他把你放在人前称女朋友的时候,他的科研路就断了,根本不会有接触到星轨这个项目的机会。”

“xia血型,从远古开始就是最低等的存在,靠着无耻没有底线存活到现在,可也只是活着,再想要更多就太贪心了。可就是总有一些不安分的下等种,如你这般贪婪,靠欺骗与算计想要依附高贵的血脉,跨越族阶。”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更不会让它发生在楼克身上。你早晚会成为他的灾星。”

段焉在薛天守说这些的时候,慢慢低下了头。

曾经被她拿来利用的楼克,成了她不可触碰的软肋,她的至爱。

她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早就不再存有与楼克在一起的可能,但听到这些,段焉还是感到了疼。

她说:“我会离开楼克,我不会再觊觎他。”

薛天守没想到她答应得这样痛快,他说:“你早些清醒过来最好,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之后楼克会去相亲,待他娶到合适的妻子后,他若还看得上你,你可以被他养在暗处,相信那时他的上级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觉得有问题。我也不会再阻拦。”

段焉紧紧地握了拳,从一开始薛天守就在打压她的自尊,拿楼克与现实来说事,让她擡不起头。

现在明里暗里的意思是,她就只配做见不得光的,没有名分的,被藏起来偷摸养着的。

“我说了,我不会再跟楼克在一起,我只要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您可以相信我。”

薛天守看着段焉强压悲愤的样子,心里明镜一般,她虽出身低贱,但她绝不会在楼克娶妻后还跟他在一起。

甚至,只要楼克去相了亲,她都会彻底地放手。

薛天守终于笑了笑,段焉的反应让他十分满意,他说过,他并不想要她的命。

剩下的就是楼克那边了,但不重要,那小子就算再执迷不悟,只要他们之间的主导者段焉下定决心离开,他们之间就再无可能。

这也是薛天守为什么要先来审段焉的缘故。

薛天守已达到目的,在起身前说道:“一会儿会有带你来的狱察带你出去。”

段焉坐着没动:“我现在不能出去,就算出去也不能回家。”

薛天守一时没想通,问:“为什么?”

段焉:“楼克若看到我没有危险了,他不会同意分手。”

薛天守冷哼一声:“你倒是很自信。”

段焉收回视线,不知在看什么,眼神有些空洞,她说:“我与他心意相通,当然知道他会怎么想怎么做。”

薛天守的脸色沉了沉:“你只是在骗他,在利用他,你们之间还不配谈情意。”

段焉低下头去,然后轻轻摇了摇:“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之前,她对这段感情因出发点不好,所以浑浑噩噩,看不清自己的心。

后来,她明白过来她爱楼克,她对他早就没有了算计与利用。就像现在,如果能为了楼克好,她愿意放弃。

她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楼克,段焉忽然不想让人给这段真挚美好的感情泼脏水。

她忽然擡起头看向薛天守:“我知道您不信,是因为我最开始接近楼克时,的确是存了利用之心。”

薛天守脸色阴沉,他眼睛眯了一下,嘴唇抿成一线。

如果段焉没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她会发现,薛天守的表情很危险。

“他那么好,善良温柔,仁厚宽容,他还聪明有能力,那可是星轨啊,他才多大,就当上了主研。”段焉说这话时眼里有光,不再空洞。

与薛天守眸中的暗色形成强烈的对比。

在这个没有日光,只有人造强光的审讯室里,她眼里的光,既很吸引又很刺眼。

她还在说:“您说得对,之前我只沉浸在情爱里,忘了替他着想。没有人比我更知道,在科研院里,院长的权力很大,我不能让他因为我,而被院长排除在项目之外。”

“您可以放心,就算是为了楼克的前途,我也不会再与他,”

“住口。”薛天守声音不大,但却一下子把段焉震住,没了声儿。

她这时才后知后觉,薛天守生气了。

可她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他所希望的,都是在为楼克着想,她并没有说错话啊。

薛天守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愿意呆就呆着吧。”

“砰”的一声沉重的铸门被关上,偌大的审讯室里只有段焉一人。

段焉倒不害怕一个人呆着,比起刚才与薛天守同处一室,她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自在了不少。

薛天守带着怒气来到关押楼克的地方。

他本来心软了来着,想着不再吓楼克,把人接到军部自己的地盘来,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薛天守见到楼克第一眼的情况与段焉的处境有着天壤之别,他被安排在一间朝阳的屋中,有床有沙发有卫生间,像一个旅店。

楼克在看到薛天守进屋后,冲了过去。

他抓着薛天守的手臂,急道:“天哥,救命!”

薛天守没好气地道:“你这不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