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侍前辈这样一个温和的人,被惹急了居然会进化成这种形态吗?
……
“……总之就是这样,是我的错,没有听到后面。”
小林佳美说完,月侍千岛的蛋糕也吃完了。
“你的错不是没有听完。是你不够相信我,不相信我是真心和你做朋友的。”她挑剔道。
“原来…原来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啊。”小林佳美喃喃道。
“净说废话。讨厌你,我干什么特意跑来一趟…”
“你别把眼泪蹭我身上啊,恶心死了!!啊啊啊啊!”
心里的迷雾散去,京野遥明白了。
原来只要说开就好。
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
后面就问起小林佳美为什么回来。
“我的话,回宫城就是为了赚大学的学费吧。”
“京都那边条件是很好,不过和那边的队友也是聊不太来。她们嫌弃我是土包子。哎呀哎呀,你们两个别这个表情啊。我不在意的,早习惯了,没有当着我的面说,就是在同一片屋檐下瞒不住……”
“晴花私立也没有很好吧。”
京野遥就事论事,小林佳美京都的学校起码是排球强校,能保证好好打球。
晴花私立的队伍都不成体系。
“大差不差了。”小林佳美并没有想打一辈子排球,除非打排球能让她暴富,那她情愿做排球的忠实奴仆。
“排球改变了我的一生。它让我有饭吃,有地方住,有了努力的方向。可我没有那么喜欢,没有喜欢排球到后半生还是它的程度。”
难得的,月侍千岛没有反驳,她把话题转移到京野遥身上。
“京野以后会成为职业选手吧。”
小林佳美也认可这点,“你应该是真喜欢排球吧。”
只是一场比赛,就能清晰的认识到二人之间的差距。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宫城。”她肯定道。
京野遥默认了。
是的。
她因为这件事烦恼,也害怕告诉队友实情后她们的反应。
从一开始就计划着离开,规划着如何变得更强,她签订协议时也没有一丝犹豫。
无论如何,大家恼火也好生气也罢。
她也会伤心会难过。
可这些并不会阻碍她前行的步伐。
京野遥不会留下。
“你真是,厉害。”月侍千岛说这话是认真的,不掺杂任何一丝阴阳怪气的成分。
甚至是因为这件事,她才知道。
京野遥会产生和她们一样的情感。
她还以为京野遥是只会打排球的天才选手,对于这种零碎的事情没有兴趣。
偶尔多管闲事也是为了队伍的和谐。
原来不是啊。
那更厉害了。
“今天晚上一起回家吗?”小林佳美问月侍千岛。
月侍千岛回过神来,再度变成那个冰块儿。
“我们俩顺路吗?就一起回。”
窗外那人骑着自行车走了。
京野遥的速度很快,现在已经找不到人影了。
…
她只是坚定到了一种程度。
舍弃了其他,坚定的前行着。
回去的时候,月侍千岛的话也还在脑子里重复。
‘我支持你。’
‘也不一定要太小看我们,我们不会成为你前行的障碍。去告诉她们吧,会理解你的。’
‘大家都会理解你的。’
今天的夕阳格外好看,橙色蔓延至半天,太阳露着半个脑袋,像是要躲起来。
因为没有云朵,所以天色愈发红润。
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京野遥壮着胆子在某个下午将事情全盘托出,奇怪的是没有人有反应。
所有人都像早就知道一样。
“啊,这个啊。”神户佳音挠挠头,“你不是没进社团档案吗?那天我和我姐整理资料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姐说你之后可能去其他地方活动。”
神户川香微笑的同时不忘瞪她一眼。
不用说的这么详细吧。
“我是猜出来的。”天内叶歌举手。
有那么一番谈话,她能纠结的事情,除了队伍的事,没有其他可能性。
藤野香表示,天内叶歌猜出来等于她猜出来。
“我是刚知道的,但这不是好事吗?”谷星海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也没有表现出什么。
在她心中,京野遥这种天才,是注定要去更强大的队伍,打更艰难的比赛的。
只是比预想的还早一点。
虽然有点震惊,但也理所应当。
而且,谷星海、神户佳音和神户川香都是三年级。
京野遥最早也得今年打完春高,对她们三个没有影响。
也就是说。
“恭喜你呀!”月侍千岛第一个开口。
“就是啊,又是国青集训,又是俱乐部的,京野你也太厉害了吧。”
天内叶歌含笑拍京野遥的肩膀。
“总之集训顺利呀!回来我们还要拿春高优优胜!”
“嗯!”
一直崩起来的那口气终于松了。
去青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牛岛若利和京野遥一起挤在车的后排。
牛岛若利手里抱着个洗脸盆。
京野遥比他还惨,抱着一摞洗脸盆。
因为要陆陆续续的把东西搬去东京,这几天就先带点杂物去。
牛岛若利是顺路捎的,所以他是抱着自己的洗脸盆,盆子里装着拖鞋和洗漱用品。
国青集训期间,他会借宿在京野家。
京野遥抱的洗脸盆是她和京野真斗的。
其他行李和杂物一起放在后备箱。
副驾驶堆着京野真斗和京野遥的各种证书,以及奖杯。
京野真斗在前面开车,这车是好多年前买的中型皮卡。
京野遥头一次觉得这么挤,牛岛若利的个头此刻显得格外大。
带不了就少带点东西啊!
她在心中怒吼。
牛岛若利看京野遥老往他这里看,还以为是她累了。
“我帮你抱吧。”他要拿走京野遥手里的那摞洗脸盆,却不小心碰到了脚旁边的暖水瓶。
是的,他们俩的脚见缝插针的戳在一堆暖水瓶里。
动也动不了,坐还紧紧巴巴的。
“我受不了了。”京野遥怒了。
抢过牛岛若利的洗脸盆扔到那摞证书上,然后把自己的洗脸盆塞给牛岛若利。
牛岛若利颠了颠,比自己的要轻快很多。
“谢谢。”他托着五颜六色的盆,真诚的和京野遥道谢。
这一幕太奇怪了。
京野遥努力不去看他,对前边的京野真斗道。
“还有多久到?”
牛岛若利会错意,京野遥回头,脸差点贴上他手里的洗脸盆。
怎么回事!
这家伙居然把一摞洗脸盆分成两份,在车内狭小的空间举上举下。
“我不累的。”他一本正经的和京野遥对视。
“好…你先放下吧。”
开车到服务区,在京野遥的强烈要求下,一部分物品被打包邮走。
碍眼的洗脸盆终于放进后备箱。
牛岛若利居然还因为没有东西锻炼有点神情低落。
京野遥:……
忘记那堆洗脸盆儿吧,等到家就给你好东西。
东京的家有健身房,有劲儿回去再用。
事实上几人经历长途跋涉到东京,心里就只想睡觉了。
谁坐5个小时车都会爱上睡觉。
买的新床已经送到门口,三个人快速将床搬进京野遥的房间。
牛岛若利没四处张望,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
这里比起京野遥宫城的房间要小一点,装修布局时隔多年依旧看的出用心。
配色童趣清新,有一个布满绿植的小花台,被玻璃门阻隔住。
帮完忙,京野真斗安排他住进主卧,他自己睡客房。
他后面还有工作,不会每天都回来。
床头柜上摆放着京野一家三口的合照,这还是牛岛若利第一次看见京野妈妈。
一开始以为京野和自己家是一个情况,后来才知道京野妈妈是因为工作原因才和他们分居。
看起来很幸福。
真好。
牛岛若利放下照片,去主卧的卫生间洗漱。
洗漱完将原有的床上用品替换成自己带来的黑白三件套,抱着被替换下的去客厅。
“请问洗衣机在哪里?”
京野遥在和父亲一起准备晚餐,“啊,那是我的,麻烦你放进露台的洗衣机里吧。”
一切都忙完,三个人才坐在一起吃饭。
“真神奇,你们两个都长这么大了。”
京野真斗感叹。
岁月不饶人,他也已经到长皱纹的年纪。
“若利有什么打算吗?”
京野遥已经签约俱乐部,牛岛若利这孩子像他爸爸,又有点自己当年的风范,成为职业球手对他来说也很轻松。
“我的话,先念完高中吧。”牛岛若利一板一眼。
“嗯,读书不耽误打球的。”京野真斗说的时候还瞪京野遥一眼。
怎么就你这么急,不学学人家。
她妈妈天天问她的学习,他这个当爸爸的都不知道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