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学长真是十项全能，学生时代就是出了名的又会念书，运动神经又发达。”
黎华看自己打出的老鹰球，满意一笑。他将球杆交由球童，气定神闲落座，边拧开苏打水瓶盖边礼尚往来道：“学弟真是谦虚了，你也不遑多让，刚入学那会儿你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还是篮球明星！”
“呵。”温宁海放眼郁郁葱葱的草坪，含义不明地说：“上一次和学长一起打球，还是我们回T大参加八十周年校庆，打保龄球友谊赛。可惜了，当年风靡一时、全民参与的运动项目竟然已经快要销声匿迹了。真应了那句话，一代新人换旧人，世事如棋局局新。人嘛，也是一样的，有些人不服老是不行的。”
黎华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朝他一笑：“说起保龄球，你确实打得不如若绮好。毕竟——”他故意拖长了音，像是在回忆什么有趣的事，语调轻快：“名师出高徒嘛。”
温宁海一噎，看他满脸春风得意之色，暗骂一声小人得志！
又扳回一局！黎华琥珀色的眼睛闪着促狭愉悦的光，看情敌吃瘪这种事真是令人愉快极了！
温宁海懒得再同他虚与委蛇，开门见山：“你今天约我出来打高尔夫，应该不是真的想切磋球技。我们的关系也没好到这种程度。说吧，什么事？”
“温总大忙人，能抽空约你出来一趟确实不容易。”黎华看向他的眼睛，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真诚道：“为了若绮，我们和解吧。”
“呵。”温宁海盯着那只向他伸来的手，不屑一顾：“你口口声声为了若绮，你若真的为她着想，就不会令她陷入今天这样的困局。”
以若绮的脾气性格，一定是黎华率先同她挑明了关系。
“你黎天王前脚刚结束十年婚姻，后脚就迫不及待重新坠入爱河。时间上未免太快了点吧？你的深情男主角人设呢？你自己塌房就算了，只希望你别再让若绮陷入舆论中心，令她难堪，成为众矢之的。”
“我会保护好她的。”面对温宁海的满级嘲讽，黎华波澜不惊：“若绮有多好，你不是不知道，不然你为什么不放手？”
“废话！”温宁海瞪他：“若绮有多好需要你来说！黎华，你真是擅长制造麻烦！一直让若绮伤心哭泣的人都是你，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一往情深呢？你的那些伎俩骗骗若绮得了，少在我面前来这一套！”
“温宁海。”黎华皱眉：“你心里清楚，若绮早就不是那个需要被人处处保护，需要依靠他人的小女孩了。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你看不惯我可以，讽刺我挖苦我我也无所谓。但请你不要弱化若绮。她不是无知少女，事实上她从来不是。不然她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又说得好像就你最了解若绮一样！”温宁海忍不住讥笑：“你是爱她的人，还是爱加诸在她身上的诸多光环？”
“我都爱。”黎华毫不犹豫地答道，脸上的神情要多坦荡就有多坦荡：“所有的这一切都构成了她，独一无二的她，没道理也没必要舍本求末去钻牛角尖。”
“那如果有一天这些光环统统都消失了呢？她变得又老又丑，牙齿松动，走路颤颤巍巍，满脸皱纹，风华不在，美貌不在，一贫如洗，你会依旧爱她吗？”
“你对爱的定义这么肤浅？”黎华挑眉：“难道到了那一天，你就不爱她了？”
“当然不会！”温宁海脱口而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永远是我温宁海的太太，是惜若的母亲。”
“那你凭什么就认定如果她失去了美貌，健康，变得贫穷我就不爱她了？”黎华双手一摊，神情严肃：“温宁海，你不要以为你对若绮的爱比我深，比王瑞恩深。你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是情种，是最懂她、最爱她的那个人。”
“最后一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
“若绮有没有同你说起过，十二年前在L市，她被关在保姆车里的事？”黎华忽然道。
温宁海面色一沉，瞳孔收缩：“……没有。”
“当时我们正好在市郊的一块空地拍戏。那场暴风雨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跑去附近的旧厂房躲雨了，只有若绮一个人留在户外的保姆车上休息。等到发现她不在的时候，外面的天气情况已经变得非常恶劣了……”
温宁海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怖的过往，脸上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哆嗦着嘴唇，哑声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