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当成年后的温惜若在大洋彼岸说“我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时,若绮才幡然醒悟,过去的十几年里她和温宁海在感情上亏欠了她太多。
她忍着落泪的冲动,偏过头靠在温宁海怀里。后者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吻着她的鬓发无声安抚。
温宁海喉咙发紧,哑着嗓子对宝贝女儿说:“爹地和妈妈也最爱你了。好啦,宝贝不要哭了,不然你妈妈也要被你弄哭了。”
而所谓的文伊一夜探,实则就是去年十一月王瑞恩生病那次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会到现在才爆出来。
若绮后来又联系了王瑞恩几次,都是助理接的,每次口径都是“绮姐,王导在拍戏。嗯嗯嗯,我会转达,让他这边结束了联系你。”
期间王瑞恩只回过她一个消息:“抱歉,这两天拍摄进度很赶。”
若绮看到这条微信的时候正在回台北的路上,温宁海开的车,后备箱里放着方父给他们准备的一堆土特产。
“怎么了?脸色那么凝重。”温宁海注视着高速上的路况,余光瞥向副驾上的若绮。
若绮摇摇头,对他笑了下:“只是有点累了,你专心开车。”
温宁海伸出一只手去握她的手,心情不错的样子。过了会儿问:“你愿不愿意搬回来和我住?”
若绮心不在焉道:“再说吧。”
“好。”温宁海看了她一眼,仍旧心情很好的样子,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回到台北已是华灯初上。前脚温宁海刚走,后脚若绮拨通了王瑞恩的电话,好在这次电话终于是本人接听了。
“瑞恩?”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才传来“嗯”的一声。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若绮接着说了句:“我到台北了。”
“嗯。”
“瑞恩。”若绮叹口气:“过两天……”
话还没说话,王瑞恩沉声道:“若绮,最近这段时间先别联系了吧。我们都冷静一下,正好我手头的戏也很吃紧,实在没有余力再分心想其他的事情了。”
说完不等她回答,兀自挂了电话。
第一次被王瑞恩拒绝得这样干脆且不留情面,若绮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十分疲倦地往身后的床上一倒。
外面夜色渐浓,光影交织。她突然就想到三个月前刚回来时的自己,还记得自己信誓旦旦同林妮雯说:“爱情也许不过是一种自我感动,一种自我无处寄托的情感投射。”
而现在,她竟然又纵身入局了。
若绮翻了个身,张着眼睛失神地看向窗外。
如果像之前一样,一直逃避下去,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烦恼了,但是冥冥之中她意识到,她逃不掉的,这就是她的人生课题,她必须经历的体验。
王瑞恩,温宁海。
温宁海,王瑞恩。
她坐直身体,拿起手机又拨了出去:“瑞恩?”这次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若绮急切道:“抱歉知道你很忙。只是很多事电话里说不清楚,我想同你当面说,过两天我来一趟上海……”
又是一阵沉默。若绮抓着手机屏息等待王瑞恩接下去的话。
这时只听得一声极浅的呼吸声。
“若绮。”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一贯低沉华丽的声音,带着特有的漫不经心的语调。若绮的两只眼睛倏地睁得老大,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
只听那道华丽的男声带点无可奈何的口吻说道:“你打错了,我是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