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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烤榛子和饼干 农夫佐伊的情人(2 / 2)

要想通往一个人的心,必先经过ta的胃,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杰森曾经开玩笑的说过,如果佐伊想要竞选市长,她会毫无疑问地获得哥谭北区的所有选票。

她从没想过当市长、或者镇长、或者其他随便什么领导者。用不着这些头衔她也能为身边的人做些好事,修复社区中心,修好船只让大家可以去度假,用美食安抚饥肠辘辘的哥谭居民…如果一个人想善良点,无论身份和年龄,她需要的就只是一颗想要帮助别人的心。

……

莱克斯卢瑟带来了一大堆建筑材料、充满煽动性的演说、帐篷、机械、医疗队,还有大笔钱财。

首先恢复的是电力。杰森说那是因为先前超人就已经修好了哥谭发电厂的大部分设备,卢瑟只是坐享其成。

“那为什么之前没有电可用?”佐伊蹲在烤箱——真正的烤箱边上,满怀欣慰地看着里面的饼干面团在热力作用下摊开融化。披萨窑的温度太高,也太不稳定,不适合拿来做太精细的点心。

“能源不足。”杰森简短地说。还有些别的原因,人性的原因,不过他暂且不想和主厨说这个。

饼干的香味从烤箱的缝隙钻出来,轻微发酵过的黄油带着美妙微酸的奶香,杰森能想象到它的口感,嚼起来有些硬,黏黏糊糊地扒在牙齿上,让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调用舌头肌肉去对付它。饼干里毫不吝啬地塞满坚果和果干,味道一流。

这是个无所事事的夜晚,哥谭的电力供应还不足以让这座城市在夜晚恢复以往的光辉,但人们还是在天彻底黑透、月亮高挂云稍前得到了数小时的人造亮光,这让所有的避难所看起来都有点像是“家”。

人们坐在餐桌前,吃着从这里那里领到的救济食物,播放碟片或是电脑中缓存的影片,情景喜剧里的罐头笑声从破掉的窗玻璃中流出,顺着风飘向很远的地方。

恍惚间仿佛灾难从未发生、一切如常。

餐厅二楼的卧室不算太亮,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早就坏的彻底,只有床边的小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反倒给房间增添了一点温馨的氛围。

温馨,同时也有点暧昧。杰森想,一边把自己塞进被窝。

他本应回到地板上,在那里铺开他的被褥,在他的身体状况刚恢复到良好以上时他就应该要那么干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佐伊谁都没对睡在同一张床上的住宿安排提出什么异议。佐伊习惯了身边多出一个稳定热源,杰森也习惯了偶尔睡醒时发觉自己的胳膊麻的像是通了电。

“你的台灯居然还活着。”杰森玩笑地说,“我还记得我和它的第一次见面…它飞的可够快的。”

佐伊也立刻想起了那个场景:午夜时分,她抓起台灯砸向不请自来的红头罩。当时她光顾着担惊受怕,没空在意台灯的死活,后来她才发现,红头罩精准地抓住了飞来横灯,把它安全地放置在了一边。

幸好它还活着,佐伊现在才能借它略显昏暗的光芒读一本书。杰森探头过去,扫视几行,忽然动作迅捷地伸出手,啪地把手掌盖在了翻开的书页上。

他洗劫书店和图书馆的时候确实没精挑细选,他只是在绘本区、漫画区和经典文学类别中大肆扫荡,把看起来还算完好的书通通装进麻袋扛回餐厅。

“老天,为什么是这本…”杰森的语气稍显无奈,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鼻子,借以掩饰他脸上明晃晃写满的尴尬和不自然。

“这上面写着‘情人’。”佐伊说,“这不是本爱情故事吗?”

“或许算是,但…”杰森语焉不详。他刚才匆匆一瞥,把看到的几行文字和脑中记忆对应起来,幸好,佐伊才只看到前两章。

他读这本书的时候也还没成年,杰森还记得自己是怎样从韦恩宅的图书馆拿到了这本书,看过几页后就把它揣进怀里,在房间里做贼心虚地偷读。

犯罪巷长大的孩子通常都更早熟些,他懵懂地听过一墙之隔的邻居家传来的欢爱声,认识在街边吸着烟招揽客人的流莺。他早早就懂了性与情欲,看着书中的描写却仍觉面红耳赤。

或许他该感谢自己早早看过这本堪称禁书的作品,他囫囵吞枣地咽下掩藏在情色下对爱与生命的赞颂,此刻,一股无畏的激情忽然在他的胸口燃烧。他是孤独避世的猎场看守,佐伊就是点燃他生命火焰的康妮·查泰来。

劳伦斯讲述生命、欲望、社会与阶级,所有的一切以性.爱串联起来,杰森下意识阻止纯洁的小镇农民阅读书中露骨的文字,转念间又觉得自己这样难道不算是在扼杀他们间本就该存在的、更为原始的爱意。

于是杰森挪开手掌,房间中安静的只剩翻动书页的摩擦声。他将手指移到她捧着书的手腕,感受着她无意识加快的脉搏,略微变得沉重的呼吸,她发热的掌心。他用带着茧的手指轻蹭她柔软的肌肤,细微的痒意让她忍不住发笑。

杰森有足够的耐心,他轻轻抓挠她的手掌,轻捏拇指内侧柔软的肌肉,直到她忍不住张开手掌,松开手里的硬皮书,他趁机将手指挤进她的指缝,和她牢牢十指相扣。

电力就是这时候消失的,整个城市在一瞬间重归黑暗,杰森花了点时间才适应眼前的光线。柔和如水的月光下,她脸上的红晕就看得不那么清了,他只能看到她明亮的、带着羞怯又满怀爱意的目光。

一切都温柔而热切,火苗在两人之间跳跃,烧灼着他的心脏,滚烫得叫她流下眼泪,杰森笨拙地拂走她脸庞的碎发,吻走她眼下的泪珠。他认真缓慢地阅读她的表情,内心快慰而餍足,就好像他的生命终于与她的交织在了一起,现在她拥有全部的他了。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人们会在这时候开口说爱,电影里、书籍里、墙壁另一边激烈的声音结束后,总是少不了那一句“我爱你”。杰森曾以为那是男人为自己野蛮行为的找补与忏悔,现在他却也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虔诚地、真切地、为自己无处安放的满腔爱意找一个出口。

他不需要听她的回答,他只要看着她,她略带倦怠的微笑,眼睛中流露出的感情,他读的懂她的爱,他知道他们属于彼此。

“我还没有给你美人鱼吊坠。”佐伊说,“海边没有人卖这个,我也从没在沙滩上捡到过蓝色的海螺。”

“那是什么?戴上它会得到人鱼的祝福吗?”杰森抖开一条拧干的毛巾,动作温柔地擦拭她的脖颈和胸口。

“是送给未来伴侣的求婚礼物。”佐伊说,她的眼皮正不受控制地垂下去,为了说完这句话,她正调动全部意志力和困意做斗争,“三天后,就可以…结婚…”

杰森以前从没想过自己踏入婚姻的样子,穿着全套西装、挽着某个人的手,那一定很滑稽。他见识过失败婚姻的样子,对此并不十分向往。

可如果对方是佐伊,那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婚礼地点应该选在哪里?拉斯维加斯还是欧洲?他得请阿福来当他们的证婚人,勉为其难地让冒牌小鸟当花童,如果佐伊喜欢,让超级小子当伴郎他也能接受。

杰森无声地微笑起来。佐伊·陶德,听起来相当不错,所以他心甘情愿被一枚小小的圆环拴住一生,并发誓永远爱她,无论贫穷或富有,就算死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