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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局(2 / 2)

聚宝楼后巷,虎族守卫将狂齿扔在墙角,啐了口唾沫:“滚!再敢来闹事,打断你的狗腿!”

守卫离开后,方妙从阴影中走出,江知烨紧随其后。狂齿挣扎着爬起来,看到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是你们?蛇首堂的人!”

“别怕,我们不是来抓你的。”方妙蹲下身,摸出一锭银子放在他面前,“我只想问问,你从千面客那里买的水蛊,到底是什么?”

狂齿盯着银子,鳃裂急促地张合,犹豫片刻后抓过银子:“就是些海里的虫子,泡在药水里,说是能让人变厉害……可我吃了根本没用,反而夜夜做噩梦,梦见虫子在骨头里爬!”他想起什么,猛地抓住方妙的手腕,“对了!千面客说要配凝血草引子,是不是你们蛇首堂扣下了?!”

江知烨皱眉,拂开他的手:“凝血草已经被清道夫抢走了。”

“清道夫?”狂齿脸色煞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千面客是清道夫的人!他卖水蛊给我,就是为了引我上钩!”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半块玉牌,“这是千面客给我的‘信物’,说凭这个能在海边找到‘海猴子’,换到真药……”

方妙接过玉牌,只见背面刻着一个扭曲的“清”字。

她心中剧震——这果然是清道夫的标记!

“海边的海猴子在哪?”江知烨追问。

“我不知道!”狂齿摇头,“千面客只说在东边海湾,有个戴贝壳面具的人接头……”他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狂齿,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要死。”

众人回头,只见三个黑袍人站在巷口,手中铁链泛着幽光,正是清道夫!为首的黑袍人举起灯笼,灯光照亮他手中的铁钩,钩尖还挂着半截人指——是刚才拖走狂齿的虎族守卫!

“灭口!”方妙低喝,拉着江知烨后退。

清道夫的人不再废话,甩出铁链缠向狂齿。狂齿惊叫着想跑,却被铁链缠住脚踝,猛地拽倒在地。黑袍人举起铁钩,眼看就要刺穿他的心脏。

“住手!”方妙甩出三枚银针,钉在黑袍人的手腕xue位上。铁钩“当啷”落地,黑袍人闷哼一声,铁链松开。

“走!”江知烨拉起方妙,两人转身就往巷深处跑。清道夫的人立刻追了上来,铁链划破空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往赌坊里跑!”方妙喊道。两人冲进聚宝楼,赌坊内依旧喧嚣,没人注意到后巷的变故。他们混在人群中,绕到金蟒雕像后,暂时摆脱了追兵。

“清道夫果然在赌坊安插了人手。”江知烨喘着气,“千面客是他们的人,狂齿拿到的玉牌是陷阱,海边的海猴子……恐怕也是清道夫设的局。”

方妙看着手中的半块玉牌,心中思绪飞转:“清道夫利用水蛊药控制黑市的权贵,再用凝血草做解药牟取暴利,同时用海猴子的名义掩盖来源……但他们这么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江知烨摇头,“但我刚才听见千面客在楼上说话,他好像在和人谈‘货’,提到‘下月初五,海边交货’。”

“下月初五?”方妙想起柳寒影提到的水路到货日期,“难道清道夫的货和蛇首堂的货是同一天?”

就在这时,聚宝楼的大门突然被撞开,傅文宇智带着一队蛇首堂守卫闯了进来,铁杖直指二楼雅间:“千面客!二当家有请!”

赌坊内顿时一片混乱。方妙与江知烨趁机挤到楼梯口,只见傅文宇智已带着守卫冲上二楼,雅间的门被猛地踹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扇后窗敞开着,夜风灌入,吹得桌上的账本哗哗作响。

傅文宇智走到窗边,独臂紧握成拳:“又让他跑了!”他低头看到地上的半块玉牌,脸色骤变,“清道夫的标记!”

方妙与江知烨对视一眼,知道千面客早已察觉,提前溜走了。

“二当家料到千面客会跑,所以让傅文宇智来‘演戏’。”江知烨低声道,“她一直在利用我们试探清道夫的底细。”

方妙点头,将半块玉牌悄悄收起:“清道夫在下月初五有大动作,地点在东边海湾。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海猴子的真相,还有……”她顿了顿,看向金蟒雕像口中的夜明珠,“弄清楚清道夫到底在图谋什么。”

聚宝楼的喧嚣渐渐平息,赌徒们又回到各自的桌子,仿佛刚才的变故只是一场幻觉。

方妙与江知烨混在人流中走出赌坊,夜色已深,黑市的巷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离开聚宝楼后,方妙与江知烨并未回蛇首堂,而是绕到黑市边缘的“破船酒馆”。

这里是水手和走私者的聚集地,空气中弥漫着海盐和朗姆酒的气味。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两杯劣酒,观察着往来的客人。

“东边海湾,下月初五交货。”江知烨用酒杯在桌上画着地图,“清道夫的货,很可能就是水蛊和凝血草。”

方妙搅动着杯中的酒,看着窗外摇曳的鱼骨灯:“但他们为什么要在海边交货?海猴子到底是什么人?”

正说着,邻桌两个戴着海锚耳环的汉子大声交谈起来:

“听说了吗?‘鬼爪’的船队下个月要去东边海湾,说是接一批‘长生药’。”

“鬼爪?就是那个独臂海盗?他不是被清道夫收买了吗?”

“可不是嘛!听说清道夫给了他一船珍珠,让他帮忙运货。不过那东边海湾邪门得很,十年前有个商队进去,就没再出来……”

“邪门?怎么个邪门法?”

“听说是被海猴子诅咒了!那些海猴子长着鱼尾巴,却像人一样直立行走,会用海螺吹出迷魂曲……”

方妙与江知烨对视一眼,心中了然。海猴子应该是半人半鱼的种族,而鬼爪海盗则是清道夫的运输工具。

“我们得去东边海湾。”方妙沉声道,“赶在清道夫交货前,弄清楚他们的货物到底是什么,还有……”她顿了顿,“找到那个被诅咒的商队遗迹,说不定能发现线索。”

江知烨点头,摸出怀中的半块玉牌:“这玉牌是清道夫的信物,或许能派上用场。”

就在这时,酒馆门被推开,一个身披海兽皮的老者走了进来,他脸上布满海藻般的胡须,腰间挂着串干枯的人鱼眼球。

“老渔翁来了!”有人喊道,“快说说,东边海湾的海猴子是不是真的会吃人?”

老渔翁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残缺的牙齿:“何止吃人?十年前,蛇首堂堂主带着商队去东边海湾找‘不死草’,结果呢?回来就大病一场,从此闭门不出……”

“蛇首堂堂主?!”方妙与江知烨同时起身,惊得邻桌酒碗都掉在地上。

老渔翁被他们的反应吓了一跳,警惕地看着他们:“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方妙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摸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老人家,您说堂主十年前去过东边海湾?他看到了什么?”

老渔翁盯着银子,舔了舔嘴唇:“我也是听鬼爪说的。他说堂主当年在海湾深处,看到了一座用白骨砌成的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一个巨大的‘水蛊母巢’……他想拿走母巢,结果被海猴子围攻,中了‘蚀魂蛊’,从此生不如死,只能靠凝血草压制毒性……”

蚀魂蛊?难道堂主根本没死,而是中了蛊毒,不得不“闭关”?

“老人家,那母巢现在在哪?”江知烨追问。

“鬼知道!”老渔翁收起银子,“自从堂主中蛊后,东边海湾就被清道夫封锁了,说是怕海猴子跑出来害人。依我看,清道夫是想独占母巢,炼制水蛊药发财!”

真相的碎片逐渐拼凑完整:十年前,堂主探寻不死草时发现水蛊母巢,中了蚀魂蛊,从此依赖凝血草;清道夫趁机控制母巢,利用海猴子养殖水蛊,又通过千面客在黑市贩卖,同时用凝血草作为解药牟取暴利;而玉面狐勾结清道夫,想借水蛊药夺权,却不知自己只是棋子……

“清道夫的最终目的,是控制水蛊母巢,垄断黑市的‘长生药’生意。”方妙低声道,“而堂主……他可能真的没死,只是被蛊毒困在密室里。”

江知烨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如果堂主还活着,柳寒影为什么要说他闭关炼药?”

“也许是为了保护他,也许……”方妙想起柳寒影冰冷的眼神,“是为了夺权。”

两人不再多言,付了酒钱,匆匆离开破船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