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烨皱眉：“二当家，玉面狐身边守卫森严，何况他刚才已经见过我们……”
“我没让你们现在去。”柳寒影打断他，“三天后，黑市有场‘斗兽会’，玉面狐每年都会去。到时候人多眼杂，是下手的好机会。”她顿了顿，看向方妙和江知烨，“你扮成花娘，接近他。江烟你就扮成她的随从。”
方妙心中一沉。斗兽会是黑市最血腥的场合，各堂口的人都会去，届时必定龙蛇混杂。让他们在那种地方动手，风险极大。
“二当家，”傅文宇智迟疑道，“蚀骨蚺卵一旦种下，玉面狐必死无疑。不如抓活的，问出幕后主使……”
“抓活的？”柳寒影冷笑，“你觉得毒鹰会留活口？玉面狐既然敢背叛，就要有死的觉悟。”她的目光扫过方妙和江知烨，“怎么？不敢？”
“没有。”方妙深吸一口气，拿起木盒，“我们会办妥。”
离开溶洞时，江知烨忍不住问：“你真要去？那虫卵……”
“不然呢？”方妙握紧木盒，盒盖冰凉刺骨，“柳寒影已经起疑了。我们若拒绝，下场恐怕比蚀骨蚺更惨。”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玉面狐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势力。”
接下来的三天，方妙与江知烨开始准备。方妙重新调制易容材料，将自己扮成一个名叫“阿妙”的落魄花娘，江知烨则扮成她忠心耿耿的哑仆。
傅文宇智给了他们两张斗兽会的门票，票面上印着蛇首堂的暗纹。
斗兽会当晚，黑市中心的圆形斗兽场人声鼎沸。场地中央是个深坑，坑底铺满尖刺，四周坐满了各堂口的人。鹰喙堂的人坐在西侧，毒鹰长老叼着烟杆，骷髅头烟嘴在火光下泛着幽光；羊堂的人在东侧，玉面狐穿着一身骚包的粉色锦袍，被一群花娘簇拥着，正与旁边一个灰袍人谈笑风生。
方妙挽着江知烨的手臂，装作怯生生的样子混入人群。
江知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低声道：“玉面狐旁边的灰袍人……气息很怪，像清道夫。”
方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灰袍人戴着斗笠，帽檐压得极低，双手藏在袖中，周身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死气。
清道夫果然来了！
“找机会靠近。”方妙低声道，捏了捏袖中的虫卵。虫卵似乎感应到宿主，在掌心微微发烫。
两人绕到东侧，方妙故意“不小心”撞到一个羊堂守卫，娇声道歉：“哎呀，对不起军爷，我不是故意的……”
守卫刚要发作，看到方妙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眼神立刻软了：“没事没事，姑娘小心些。”
趁此机会，方妙拉着江知烨往前挤了挤，离玉面狐只有几步之遥。玉面狐正端着酒杯与人敬酒，脸上带着醉意。
“就是现在。”江知烨低声提醒。
方妙深吸一口气，假装被人群推搡，踉跄着扑向玉面狐，手中虫卵已悄悄弹出：“公子救我！”
玉面狐下意识伸手扶住她，方妙指尖微动，虫卵瞬间粘在他袖口内侧。就在这时，旁边的灰袍人突然擡头，斗笠下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袖中猛地甩出一道黑影！
“小心！”江知烨大喊，同时将方妙推开。黑影擦着方妙耳畔飞过，钉在身后的木柱上，竟是一根淬毒的铁链！
玉面狐也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方妙，折扇直指她咽喉：“是你！蛇首堂的贱人！”
全场瞬间安静，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毒鹰长老嗤笑一声，烟杆敲了敲膝盖：“柳寒影这招，倒是够狠。”
方妙心知不好，拉着江知烨就想跑。但四周已被羊堂和清道夫的人围住，退路被封死。
“想跑？”灰袍人开口，声音嘶哑难听，“留下命来！”说罢，铁链再次甩出，带着破风之声缠向方妙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斗兽场入口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众人回头，只见柳寒影身着赤练蛇皮大氅，带着数十名蛇首堂守卫闯了进来。她手中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正是之前与玉面狐交谈的灰袍人——清道夫的小头目！
“玉面狐，”柳寒影将人头掷在地上，竖瞳里燃着怒火，“你勾结清道夫，动我蛇首堂的水路，还想杀我的人？”
玉面狐脸色煞白，指着方妙：“是她先动手！想在我身上种蚀骨蚺卵！”
“哦？”柳寒影挑眉，走到方妙身边，看似维护，指尖却悄悄在她腰间捏了一下，“我的人有没有动手，我自然清楚。倒是你，”她转向玉面狐，声音冰冷，“清道夫的人头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说？”
玉面狐看着地上的人头，又看看柳寒影身后虎视眈眈的蛇族守卫，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忽然明白了——柳寒影早就知道他勾结清道夫，故意让方妙来种卵，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你……你算计我！”玉面狐指着柳寒影，气得浑身发抖。
“算计？”柳寒影轻笑，擡手示意，“在黑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傅文宇智，把他拿下！”
傅文宇智领命，铁杖一挥，带着守卫冲了上去。羊堂的人见状也纷纷拔刀，斗兽场内瞬间混战起来。毒鹰长老坐在一旁，优哉游哉地看着热闹，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方妙拉着江知烨退到柳寒影身边，低声问：“二当家，这到底是……”
“别问。”柳寒影打断她，目光始终盯着混战的人群，“看好玉面狐，别让他跑了。”
混战中，玉面狐果然想趁机溜走，他掏出一把烟雾弹扔在地上，转身就往斗兽场后方跑。方妙眼神一凛，立刻追了上去。江知烨紧随其后，听着玉面狐慌乱的脚步声，指引方向。
“他往密道跑了！”江知烨喊道。
两人追进斗兽场后方的暗道，里面漆黑潮湿，弥漫着血腥气。走了约半盏茶功夫，前方忽然出现光亮，玉面狐正站在一个石门前，焦急地拍打着石门。
“开门！快开门！”他大喊着，声音里带着哭腔。
方妙冷笑，擡手就是三枚银针，钉在他腿弯xue位上。玉面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你跑不掉的。”方妙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玉面狐擡起头，脸上妆容花掉，显得狼狈不堪：“你放过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蛇首堂堂主的秘密！”
方妙心中一动：“什么秘密？”
“堂主他……他根本不是闭关！”玉面狐喘着气，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他早就死了！现在的堂主……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