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沢脑海里快速回顾着当时的场景。
僵硬不合理的诅咒师,不畏死的雇佣兵。
“原来如此,已经不完全是暗示的程度了吗?已经可以控制一个人的心神吗?”
“对了,但不完全对哦。”
五条悟有些嫌弃地抖了抖手,在他咒力下那些黑灰便迅速泯灭,空气中的味道也快速消褪。
千沢也慢慢松开扶手。
“对于咒力越强的人作用应该越小,可能对于咒力强的人还是有暗示作用。”
暗示?
“说起来我死前羂索好像是说了些奇怪的话…不过咒力造成的东西都对我没有影响,所以可能我完全没有受到暗示吧…”
千沢一边回忆着一边慢慢道,
“怪不得,如果我被暗示或者控制成功,说不定他就不会杀死我了。”
五条悟看着少女低头沉思着,一边思考一边也不避讳着他讲出那些前因后果。
只是突然,少女点着扶手的手指骤然一僵,整个人不自然地僵住,好一会才又放松下去。
“哦———这样的。”
低头回忆思考着的少女突然低声道,她慢慢擡起头来看向五条悟,再次道“怪不得——”
“怪不得在我说明天晚上去找杰后你突然说起这个,你是想说杰是被羂索暗示的吧?”
———千沢撑到了和五条悟一直交谈完才被送回房间,但是一沾床几乎马上就昏睡了过去。
太过虚弱的身体稍微情绪波动或者思考都容易透支精力。
千沢最开始被五条悟抱起时都还是僵直的模样,最后晚上被从轮椅上抱回床上时几乎已经没什么意识了。
其实说抱也不是很合适,五条悟单手就捞起了少女,昏昏沉沉的千沢就挂在他手臂上,含糊的不知道是“晚安”
还是什么话都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已经昏睡过去了。
而第二天快中午五条悟去看千沢时她还是完全没有醒的样子。
中途硝子来了一趟,那个人也睡得像昏迷一样。
“只是太累了,还很虚弱。”
硝子检查了下少女的眼睛,
“也没有做梦。
只是单纯的昏睡而已。”
五条悟也便没有叫醒她。
故而千沢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千沢按着痛得要命的太阳xue,看着房间内的挂钟沉默了。
“这还是1号对吗?”
五条悟刚好进来给她送水,
“不是哦——”
把水杯杯沿抵到千沢嘴边让她慢慢喝下。
千沢干哑的喉咙这才好受了些。
什么啊、
“你还记得今天晚上我们要去找夏油君的吗——”
千沢有些绝望地抱住头。
她就像准备凌晨爬起来复习第二天考试,结果一睡直接睡到考试开考的家伙。
“没事,直接去吧,杰也不是什么要写几千字发言稿的对象啊——”
千沢闻言瞥了五条悟一眼,那人已经推来了轮椅,在他脸上千沢看不出什么来。
虽然说杰叛逃了,但是在五条悟心里夏油杰好像还是在挚友这样一个轻松的位置。
这样啊——千沢扯了扯嘴角,顺从地被五条悟捞起放到轮椅上。
挺好的。
———东京这三年间建筑道路也变了很多,千沢本就没有在东京呆很久,五条悟推她出去走的也是极偏僻的道路,故而千沢也完全不知道这是往哪儿去了。
只知道抵达的地方是个废弃的仓库。
此时已深夜,冷月高悬,本就已入冬,夜深露重,月光下清冷的夜风吹过也是极为刺骨的。
千沢还穿着病号服,一方面是她现在不能自己换衣,缺少能够给她换衣服的人。
另一方面是她原来的衣物搁置三年也不太能穿了。
故而是五条悟艰难从他公寓里翻出一条薄毯盖在千沢膝上,然后又翻出他的棉服在千沢“我想要硝子小姐的——”
的无效反抗中强硬地套到少女身上。
“要怪就怪你起太晚了吧,去买新的衣服也来不及了。”
“所以把我提前喊醒啊你这家伙!!”
总之轮椅上的千沢里面是单薄的病号服,外面却套着极不合适的男士棉服,千沢一边心里吐槽着五条悟这种可恶的资产阶级棉服保暖质量确实不错,一边苦中作乐地想宽松版型也勉强还合她口味。
“你不觉得很像男友外套吗?”
其实给千沢找保暖衣物时就抱着这样想法的家伙挠了挠鼻尖,还是忍不住带着几分炫耀的笑意说出来了。
完全没有想到这一茬的千沢:
“你给我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