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有些不耐
“你要带走她吗?”
伏黑马上转口,
“不,我觉得就放你那儿挺好的。”
五条悟在看到长岛千沢和伏黑一家挨着的楼栋时挑了挑眉,他用从千沢身上拿的钥匙很顺利地进入楼栋打开房间。
打开门的一瞬,原本神色心思各异的二人都一致怔愣。
这真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客厅很空旷,像是昨天才搬进来人一般堆着几个纸箱子和布了些尘的行李箱。
但伏黑讲过长岛千沢至少搬来了一个月多。
这儿并没有什么家具,只能看到合着的纸箱上有点褶印,看起来就是主人很随便地拿这个箱子当椅子坐过。
走近些能看到箱子里堆的都是很实用的东西,从绷带药品到一些看着就眼花缭乱的电子设备。
似乎取用得很经常,东西虽然勉强分区放着,但是都很凌乱,箱口也大敞着的。
除此之外就干净得连小偷都会怀疑这是不是刚刚装修好的房子。
五条悟微微怔了一下便想起目的,扫了眼明显没有什么大型设备的模样,便准备去长岛千沢卧室。
而伏黑跟在后面像还有些好奇般手贱地去刨了两下那个箱子。
等五条悟还在卧室门口犹豫要不要直接进入女孩子房间时,身后传来砰地一声。
五条悟回过头正想骂人。
却和烟尘中的伏黑一起愣住。
伏黑踹倒的是被挡在大箱子背后的方才都没被他们注意到的一个箱子。
立在了众多箱子中间,也没有紧闭封口,而是半开着,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让人很容易就略过了。
只是可能故意这样布置的长岛千沢也不会想到有家伙会一个手贱把这排箱子都推倒吧。
一倾倒,那被忽视的箱子里就流出一片花海来。
金桔色的金盏菊,层层叠叠的花瓣,已然干枯的花瓣,边缘像火烧烧出暗红的枯纹,在流出的一瞬便有不少泯灭成碎屑。
暗红色的飞屑和沉郁久矣的花香散入从落地窗里投入的漫天夕阳中。
鎏金的夕阳,飞尘,碎花,和干枯逝去的花香。
金桔与血红混杂成流动的光芒。
一片花海,似乎代表着主人深沉的,隐秘未明的什么情感。
可能是友情,可能是亲情,也可能是其他。
但不管如何,一整箱的,被暗自埋在黑暗中堆叠发酵的花,已经全部枯萎、碎掉了。
五条悟此时才后知后觉感受到了窒息的感觉,眼前似乎能清晰地看到,那个眼神灼灼的,锋利的,鲜活得要命的少女,已经被折断了,汁液从断掉的茎竿里流出,饱满鲜红的花瓣被碾碎,流人一手粘稠的馥郁的红色花汁。
在血液干涸的时候,就枯萎,苍白。
再也不见鲜妍。
生命的流逝第一次在五条悟眼前如此真切。
……因为太猝然了。
就和当初的伏黑甚尔一样,他会觉得那是【绝不可能死去的人】。
就像开得灼灼的花,总觉得会一直这般浓烈。
心脏被捏住,只能像涸泽的鱼一样无力地张合着嘴。
五条悟拳拢了拢,在伏黑甚尔插科打诨走进长岛千沢房间后,他握住的拳无力松开,沉默跟上。
————笔记本电脑很直接地放在床头柜上,
在瞥到文件袋上面的什么什么保险字样时伏黑一把夺过,五条悟没生气,径直走向笔记本打开。
笔记本亮起后首先闪出黑色的页面,弹出一个白字问题。
【yourrealna,orjtexplode】五条悟顿了下,第一反应是填入“五条悟”
这个姓名。
难道长岛千沢留下的后台程序收录进了她值得信赖的几个人的名字?不过对自己有没有可能出现在这种名单上的下意识怀疑,让五条悟在键盘上的手有些踟蹰。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大脑,五条悟撇过头看向伏黑甚尔。
那个家伙正蹙着眉认真阅读着一份又一份保单,看着神情居然很严肃。
“喂,知道那家伙真名的,到底有哪些人啊。”
“啊?”
伏黑瞥到了电脑屏幕上的问题,顿了顿。
“应该就你,我,或许还有那个孔时雨吧,其他的家伙我就不知道了。”
私人电脑,明明可以设置别人不知道的密码或者问题…和之前手机给他的感觉一样。
五条悟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笑。
他打下了【长岛千沢】的罗马音。
千好像只是树了一道低低的栅栏,在等着谁来一样。
而就在五条悟低眉笑容轻和的时候。
旁边传来伏黑甚尔有些奇怪的语声。
“不会吧…那个家伙…受保人真的写的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