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他长长记性也是好的，阿云是别扭的性子，池冀又太直，彼此总得互相理解，一直靠外人调解是没用的。
乔皎皎没在意，直到下一句。
【吃鸡大王：高念真能不能彻底消失啊，烦死了！】
乔皎皎怔怔看着这句话许久，手指拂过屏幕上的这几个字。
彻底消失……
池冀将这些话发在群里，池述也能看见。
难道这就是高念真作为第一个死在心脏杀人魔手下的原因？
仅仅只是因为池冀讨厌高念真。
乔皎皎慌乱地打开日历，今天是圣诞节。
脑海里不断闪过零零碎碎的新闻报道。
港涧区；有规律作案；犯案十二起；消失时间……每月的二十五号。
乔皎皎颤抖着手，不停往前翻日历，数着每一起犯案的时间。
第十二起案件报道时间刚好是她20岁的圣诞节，往前数，那么第一起案件应该是一月二十五号。
死命憋住的气瞬间泄出，乔皎皎闭上眼，不断深呼吸安抚过于激动的心跳。
幸好，时间还没到。
尽管她不相信这世的池述会变成心脏杀人魔，可还是抑制不住地担忧。
这种感觉自从发现唐医的短信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在她心里扎根。
直到距离她死亡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份焦虑便越来越明显。
她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可掌控的事情会发生。
她的直觉通常准得可怕。
乔皎皎将手机放回原位，不想再去想这些令人忧虑的事。
思绪渐渐沉淀下来，有什么埋在记忆深处的线索慢慢破土而出。
不对，她算错了。
乔皎皎想起当初高鸿山跟她说起过，他的女儿自从圣诞节出去玩后就失踪了，一个月之后才发现的尸体。
她猛地睁开眼，惊恐地盯着天花板。
手臂上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她又想到，既然是实验，那必然需要实验时间。
所以失踪时间和抛尸时间都是每个月的二十五号。
而那时她遇见心脏杀人魔作案，并不是他一天犯案两起，而是他将上一具尸体抛在原先失踪地点后，又选中了下一个目标。
恶寒遍布全身敏感的细胞，乔皎皎将被子捂过头顶，却根本止不住她的颤抖。
也就是今天，圣诞节晚上八点零八分，高念真会失踪。
乔皎皎在被子里疯狂摇头，赶走脑海里荒唐的想法。
不会的，池述不会的，他答应过她的。
说不定是她弄错了，她毕竟不擅长推理。
高念真既然能见到池冀，那就说明她在池冀读大学的城市，并不在晋城港涧区，又怎么可能遇害。
下唇被乔皎皎咬出血，她慌乱地拨通池冀的电话。
响铃两声后被接起：“你居然没睡觉，是感受到我的召唤了吗，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快去跟阿云解释……”
他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乔皎皎赶紧打断他：“你不在晋城吧？”
池冀很吃惊：“不是？你大晚上不睡觉又卜了一卦？我现在刚到晋城，可都没告诉你，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和阿云上个月就说好了，回来过圣诞节，我还怪想念以前在咱秘密基地过圣诞节的日子的。”
他说着语气又变差：“谁知道出了这档子破事，但是我问了阿云的室友，她好像是回晋城了。诶你和我哥也回来呗，一起过圣诞节，顺便帮我劝劝她。”
乔皎皎不安地问他：“你自己一个人回来的吗？”
“不是一个人，难不成是半个？”他顿了顿，忽然开始狂奔，压低语调呼吸急促地回应她，“妈的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高念真！她还真是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我就差指着她鼻子骂她了还追着我回晋城来了。”
乔皎皎怔住，呼吸一瞬间闭塞。
“喂，你咋没声了？”池冀像是奔到高念真看不到的地方，声音恢复正常音量，“你能不能帮我算算，什么时候她能从我世界里彻底消失。”
“不可以！”乔皎皎倏地大喊。
“啥不可以？”
“你听我说，从现在开始，守在高念真身边，阿云那边我会替你解释的。”
乔皎皎从被窝里坐起，尽管房内有暖气，可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经久不散。
池冀不解：“你在说什么呢？疯掉了你，不对，我听你的我就是疯了。阿云因为那事都把我删了，我要是听了你的，那阿云岂不是会把我杀了！”
“我没办法跟你解释。”她痛苦地挠头，语气悲怆，“算我求你了，高念真有危险，她今天可能会死的！”
“开啥国际玩笑？大晚上的逗我玩呢？”
乔皎皎握着手机，连话都说不清。
真的没必要在凌晨，特地打电话给他，只是为了骗他。
池冀难得认真：“你说真的？可是她能有啥危险？就算有危险也有她老爸保护她，为什么要我做这事？”
“因为高念真喜欢你，今天她想跟你过圣诞节，她一定会出门找你。”
只有这个可能了。
高念真欢欢喜喜地出门，迎接她的，不是心心念念的男孩，而是死亡。
池冀在电话里气急败坏，传来几声脚踹行李箱的发泄声，他有些烦躁但又很认真：“今天就算我倒霉，我不会让高念真有事的。乔皎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说的话我肯定信，我会通知她爸爸和邓子安，我们三个大男人守着她，我就不信还能有什么狗屁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