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再怎么打扮精致,骨子里的下作一览无余。
听她说的话,应该是池良正的小妻毛蓉。
池述连余光都懒得分给她,权当她是一股空气。
乔皎皎眸中沉着怒气,紧紧锁定毛蓉那副狰狞面孔。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强悍,惹得毛蓉不屑地朝她看来。
“小贱蹄子,看什么看?”她涂着猩红蔻丹的指甲掐住乔皎皎的下巴,左右转动,嗤笑道,“也不怎么样嘛,就是这么个货色,把你哄得五迷三道的?”
粗鄙不堪的话从她嘴里崩出来,好歹也是在圣洁的学校里,她这般作为,真是丝毫没有豪门家族里女主人的大气作风。
处处显得粗俗市侩。
老师们纷纷蹙眉。
乔皎皎吃痛,下巴里嵌进的尖锐指尖越来越深,她下了死力,像是要将其掐出血来。
下巴的疼痛突然卸力。
池述钳住毛蓉的手腕,狠狠往后掰,眼里的怒火根本压不住:“谁允许你这么说话的?”
毛蓉痛得连连尖叫:“放手,你给我放手!”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废物吗?”他越发用力,恨不得当场卸了她的手臂,“当初那个花瓶怎么没把你砸死。”
毛蓉以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好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池述再怎么也不敢当众造次,更何况他童年那点子晦暗往事,平时根本不敢往外说。
谁知道,为了一个女人,他可以如此不管不顾。
毛蓉的呼吸突然被扼制,池述学着她方才的凶恶模样,掐着她的脖子逐渐收力。
她窒息地翻白眼。
老师们瞬间乱了套,但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乔皎皎惊讶不已,攀上他的手臂,凑近才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凶狠和疯狂。
就算毛蓉被他亲手在学校里掐死,他也无所谓。
她害怕的嗓音都有些沙哑,好声好气地哄他:“池述,你冷静一点,别做傻事!”
池述眼中的清明逐渐恢复,唯独偏执还深深扎根在他眼底。
他换上一副可怜的表情:“为什么你总让我别做傻事。”
乔皎皎看见他松开掐着毛蓉的手,赶忙将他的双手握住,紧紧控制在怀里。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池述紧绷着,尽力克制却无能为力,“但我冷静不了。”
他抚上乔皎皎的脸:“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帮帮我……”
池述何时这么卑微过,爱的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他抓得住,摸得到,但触到的仅仅是她的躯壳,她心里的门紧闭的,将他驱赶在外。
指尖触上她的肌肤,奇异的感觉沿着皮下血液流淌至心脏,伴随着每一起跳动,心底深压的悲怆猛地爆发出来。
她不是无所不能,这样糟糕的境地,她破不开局。
乔皎皎咬着唇:“池述,我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池述突兀地笑起来,惹得旁人都感到不快。
他全然不遮掩眼底的失望:“娇娇,你是不是想把我逼疯才肯说真话。”
“我从来没有逼你,是你不肯放过自己。”乔皎皎垂头道,“我们早就已经没关系了,这是事实。我没有责任去管你任何事,你也没有权利要求我做什么。”
她止声,不敢看他的表情,此刻犹如吃了黄莲的哑巴,苦涩自心底溢开,涌上喉咙,却只能强忍着往下咽,空留满身绝望。
她从不奢望他能够理解她,就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和原谅。
池述笑着点点头,早已麻木的心还是泛起尖锐的疼痛。
他咬着后槽牙,忍耐许久才一字一句道:“你有什么顾虑都可以告诉我,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乔皎皎直视他,直视他眼底的不甘。
就要将她吞噬。
不是任何困难的鸿沟,都能轻易地跨过。
爱以附加之累,捆得他深陷泥潭。
毛蓉自颈上令她窒息的力量消失后,便腿软栽倒,像坨烂泥瘫在地上,雍容姿态早已消失无踪。
她好不容易喘过气,抖着手指着面前两人:“畜生就是畜生,你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吧。就等着你爸对你彻底失望,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神气!”
她原本还想刺激讽刺一番,没想到池述压根不屑回应她。
毛蓉后知后觉才发现周围老师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瞬间勃然大怒:“再看把你们眼珠挖出来!”
老师们纷纷转开视线,心里不免不耻。怪不得池董虽娶了二妻,但总是不带她出现在公众场合,怕是也从心底觉得她上不了台面。
毛蓉啐了一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狼狈地离开。
而池述还在固执地等乔皎皎给他一个答案。
可真正的答案,只能埋在她心里。
乔皎皎不断后退,离他越来越远:“对不起,我没有任何顾虑。你只需要明白,是我辜负了你。”
她步步退到门口,向老师们鞠躬以示道歉,不敢有任何犹豫,推开门就想逃离。
池述还在身后冲着她的背影独自呢喃:“是我该说对不起。”
她听到了,可还是没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