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让她看到了欲脉喷张的画面。
浴室的门大开着，雾气散绕。
池述双手撑着水槽，下半身用浴巾围住。整个上半身遍布水珠，乃至头发都湿漉漉地往下滴水，划过他背脊肌肉，汇聚渗入浴巾之中。
手机夹在壁槽中，他正在与人通话，只是手机屏幕被雾气挡着看不清。
他们于镜中对视，池述的眼神即便是由雾气作遮布，也丝毫挡不住眼底猛烈的阴鸷。
在接触到她身影的那刻，又化作无限柔情。
他慌忙挂断电话。
乔皎皎把牛奶放在桌上：“我打扰到你了吗？”
他轻笑走近她，身上还未散去的热气沾染上她的身体。
“没有，就算是凌晨，只要是娇娇，就不算打扰。”
乔皎皎抿唇，压不住心底的开心：“温牛奶，助眠的。”
她递给他。
池述接过却不喝，反过来抵在她嘴边：“你刚才睡了这么久，不怕晚上睡不着？我看着你喝。”
乔皎皎无可奈何，被半逼半哄地喝完一整杯牛奶。
她端着空杯子想走，池述牵着她执意要送她回房。
也就两步路的距离，搞不懂他在这种事情上总是莫名坚持。
在她要关门的那一刹。
“刚才在警局忘了跟你说。”池述抵住她的房门。拉过她的手，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眼里满是调笑之意，“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
乔皎皎不争气地脸红了。
这都哪跟哪啊……
他这个人真的好突然，好莫名其妙。
这夜，乔皎皎成功没睡着，心没来由的慌张。
她起身，拉开窗帘，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良久，乔皎皎默默抱起枕头，偷摸着去到池述的房间。
他的房门没锁，房内一片黑暗。
不知道绊倒了什么东西，乔皎皎吃痛跌倒在地。
床上的人立马掀开被子，冲过来将她拦腰抱到床上。
屋内霎时明亮，乔皎皎抱着枕头坐在床沿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脚还伤着，瞎跑什么。”池述顺势将她的腿抱起，“想找我，打个电话我就会过来的。”
少女的声音闷闷的，巨大的枕头快要将她的整个身体遮住，她的下巴压在枕头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
明明已经活过二十多年，她还是不明白这句话对一个正常男性来说，意味着什么。
池述浑身僵硬，将她的腿塞进柔软的被子里：“你是我老婆，想做什么都可以。”
关了灯后，乔皎皎企图安心入睡，可腰间紧环着她的那双手在黑暗中带给她的触感越来越明显，扰乱她的心绪。
她在池述怀里绷紧身子。
池述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搂着她离他温热的怀抱更近一步。
大掌带着微凉的温度沿着她僵直的身躯，在她后背轻缓抚拍着。
乔皎皎的身体逐渐放松，可精神依旧抖擞。
头顶蓦地一阵热意，他轻笑道：“娇娇是不是睡不着。”
乔皎皎点点头，毛茸茸的脑袋撞上他的下巴。
她调皮地一笑，手不安分地从他怀里抽出来，学着他的模样拍他的背：“你睡吧，不用管我。”
“你睡着，我再睡。”
乔皎皎撇嘴，没再跟他纠结。
他的房间窗帘没有拉严实，微弱的月光从缝隙中洒进。
乔皎皎擡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已是凌晨，这个男人非要等她睡着才肯睡。
犟得很。
她干脆摇晃他的手臂：“你不是说什么都依我吗，为什么我让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你都不听我的。”
“因为你不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他说得有理有据，让她无法反驳。
乔皎皎心里烦闷，这不是学她的样吗。难不成她死了，他也跟着一起去死吗。
可下一秒，她就意识到，池述是真的会做出这种事。
“你还记得我上次死前跟你说的话吗？”乔皎皎抓着他的手臂微微收紧，“你绝对不能做傻事，不然…”
池述的目光灼灼，让她无法直视。
她停顿，又继续说：“…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池述的手僵在她的身后，迟迟没有回应她。
就在她要擡眼望去时，他突然问她：“什么叫傻事呢？”
乔皎皎无奈地将脑袋塞进他怀里，闷着嗓子连她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你应该活得自私点，不要为了任何人，拿你自己去赌一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她想将她所认为对的道理传输给他，总而言之，不要为了她，赔上原本光明正直的一生。
池述不肯回应她，空间寂静到乔皎皎的困意来袭。
他突然出声，嗓音带着一丝哽咽，像是被风吹落，漂浮在半空无助的落叶。
“我只知道，没有你，我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