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分什么先来后到,兄弟归兄弟,对象归对象,再说你都追她这么久了还没追上,说明她想把这机会留给别人。”
邓子安钳着他的手,迫使他一点点松开,还不死心地再把二维码递到叶云禾的眼前。
乔皎皎一皱眉,刚想阻止。
可叶云禾走到了池冀身边,伸出手掰开他紧捏的拳头,带着从未有过的柔意,与他十指相扣。
“谁说,他没有追到我。”她说着,带着浑身僵硬的池冀一步步往后退,朝邓子安微微一笑,“还有,我的确没有手机,有什么事告诉池冀就好。”
乔皎皎脸上震惊的表情掩盖不住。
在风中凌乱。
阿云刚才是承认自己的心意了吗?
同样震惊的还有池冀,但他至少没忘记拽上乔皎皎一块走。
“诶,你跟我哥待会到一边儿玩去。”池冀悄悄跟她说。
乔皎皎立马会意,冲他打气。
恰好池述面无表情地从殿中走出来,眼神在人群里寻找着,一眼就锁定了乔皎皎。
平静表面下的汹涌的情绪无人知晓,他缓缓冲她扯了个笑。
乔皎皎一瞧他平淡的神情,就能肯定清霄道长绝对也唬他了。
可怜殿外这群把清霄道长吹捧得比天还高的香客还在苦苦等候。
乔皎皎兴冲冲地拉着池述,扬起灿烂的笑容:“清霄道长有给你什么东西吗,比如玉佩之类的。”
池述摇了摇头。
献宝似地将玉佩在他面前晃悠,她得意道:“看!道长送我的,这玉佩可保平安,我把他送给你好不好。”
池述还是摇头。
“你怎么了呀?”乔皎皎耷拉着眉,他兴致不高的情绪瞬间将她感染。
池述牵住她,一言不发,眼底却掀起狂浪。
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两手交叠。
“你的手好冷。”乔皎皎反过来包着他的手,可她的手小,只能堪堪握住他的,急得她将他冰冷的手往脖子上贴。
冻得她直哆嗦。
池述闭着眼,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嗯,我好冷,你可以抱抱我吗?”
话音刚落,身体猛地被乔皎皎箍紧,毛茸茸的帽子一直不安分地蹭着他的下巴。
她不停摩挲着他的背,少女的声音闷在他的怀里却也分外清脆:“这样有好点吗?”
“不是我说你,让我穿这么多,自己才穿这么一点点,你以为你是超人吗,天生不怕冷的。”
乔皎皎唠叨着,只感受到池述将她拥得越来越紧,好像害怕失去一样。
他弯下身,以依靠的姿态将下巴抵在她的帽子上,轻轻一笑:“以后七老八十了,娇娇还会这么唠叨吗。”
周围很嘈杂,可他们之间只余无尽的沉默。
乔皎皎的手僵在他的后背,一动不动地靠在他的怀里。
七老八十……她可能活不到那时候。
她没有回答,退出他的怀抱,牵着他的手揣进口袋。
可池述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仿佛被冰雪冻住了一般,磕磕绊绊地开口:“会吗?会的吧。”
倔强地想要乔皎皎给他一个答案。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含糊地应了一声。
玄阳殿往右走,再下两层台阶,有一棵巨大的木棉古树,上面挂了许多祈福铃。
随着风,似冬日里的焰火,花叶交叠声与阵阵悬铃相呼应。
好看极了。
树旁摆着小摊子,道士见了她微微点头:“居士,要祈福吗,捐赠香火就可以得到祈福铃。”
乔皎皎将香票交给他,拿起了两枚祈福铃,将笔塞在池述的手里。
“你先写。”
池述很认真地写着,没一会就写好了。
反倒是乔皎皎苦恼了很久,她想写的实在太多了。
比如希望池述不再成为杀人魔,比如希望池述以后能开开心心过一辈子,比如希望池述以后成为有大作为的人。
似乎,她的一切愿望都围绕着池述。
想了很久,她才最终落笔——池述一生平平安安。
平安就够了,这是最简单也最难实现的愿望。
“为什么不写关于你自己的?”
池述的声音从脑后传来,乔皎皎一惊,赶忙捂住祈福铃:“你怎么偷看我的,那我也要看你写的。”
他的祈福铃上写着:娇娇一生平平安安。
乔皎皎愣住。
平安健康对于她来说,是过于奢望的东西。
她慌乱地将两枚祈福铃交给小道士,要他帮忙挂在木棉树上。
木棉树上的祈福铃此起彼伏,声声作响。
风吹过刚被挂上的铃,木牌在风中打转,上方的字糊成一团,仔细一看还能依稀看出“池”、“平安”的字眼。
模糊不清,祈福自然不作数。
挂完祈福铃,乔皎皎又拉着池述来到卖“福件”的小摊子。
依旧是长得亲切的小道士,吆喝道:“居士,要买点什么吗,福件寓意不同,作用也不同。”
乔皎皎看了一圈,摇了摇头:“有编织绳吗?可以连着玉佩挂在脖子上的那种。”
“有。”
小道士拿出一些编织绳,但大多都是红色,毕竟红色象征吉祥。
“有黑色的吗?”
接触的多了,乔皎皎有意无意发现池述并不喜欢红色。他除去校服外,日常穿搭都是淡色系为主。
小道士:“有是有,只不过做的不多,只有一条。”
乔皎皎点点头,将玉佩交给小道士,让他帮忙串在一起。
池述盯着她,眼里是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悲怆:“之前不是红色的吗。”
“嗯,你说什么?”乔皎皎疑惑地看向他,一度怀疑她耳朵出问题了。
他怎么知道以前的玉佩搭配的是红绳。
“没什么,挺好的。”
池述迅速隐去了情绪,笑着点点头。
可他缩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