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冀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少女心了。”
乔皎皎懒得理她,只顾着操作手下的小兔子。
就快要成型了。
身后的季碧萱突然惊叫一声:“这么吓人,你展开说说。”
池冀在空气中嗅到了“瓜”的味道,抓了一把瓜子递给她们:“有瓜子同吃,有瓜同享。”
毛诗涵眼神往周围瞟了几眼,低头凑近他们。
“女寝室楼……闹鬼了。”
据说住在学校里的女同学晚上总是能听到婴儿啼哭的声音。
旭彩中学里的富家子弟数不胜数,但也不乏家境差,但读书奇好的学生。
学校给予补贴,成绩优等生住校一律免费。
虽然免费,可住在学校里的学生也只有寥寥几个。
毛诗涵就是其中一个。
“我自从住进寝室,每天晚上都能听到婴儿尖着嗓子哭泣的声音。”她指着眼下,“你们看我黑眼圈都出来了,晚上根本睡不着。”
池冀摆摆手:“你的幻觉吧。”
“不不。”毛诗涵浑身寒毛竖起,“肯定闹鬼了!”
一直安静的叶云禾突然来了一句:“世上哪有鬼怪,多半是人在作恶。”
“可是真的很邪乎,你们不住校的压根不清楚那种恐怖。”
池冀嗑着瓜子表示赞同,又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乔皎皎你不是神棍吗,给大家伙算算。”
兔子的一只眼睛被乔皎皎做好安了上去,像是赋予了灵魂般,格外的可爱生动。
将兔子挂坠好生揣进外套内口袋,又从池冀手里抢了一把瓜子,乔皎皎解释:“你也说我是神棍,三脚猫的功夫,不准的。”
没有金刚钻,她可不敢揽那瓷器活。
况且鬼啊怪啊什么的,她最怕了。
“什么!你居然会算卦!”
季碧萱无比激动地站起来,手中的瓜子零零散散落了池冀一脑袋。
“我说这位花痴大姐,你是无时无刻都这么情绪激动的吗?”池冀无语地抖着脑袋上的瓜子。
乔皎皎捏着瓜子的手顿在嘴边,一脸神奇地看着她。
季碧萱彻底无视池冀,在原地开心地蹦了起来,瓜子又像雨一样洒了他一头。
“好酷,我从小就喜欢这种,能不能给我算算啊。”她一脸崇拜地看着乔皎皎。
乔皎皎只觉得这眼神分外熟悉,跟当初她看池述的眼神一模一样。
“嗯…算个乐子可以,不准不能怪我哦。”乔皎皎讪笑一声,“道具在教室,我现在去拿。”
她想着池述也在教室,刚好待会可以和他一块回来,再顺便把药给吃了。
*
池述回到教室,还没从书包里找到东西,摸索的手突然顿住。
他的视线停留在一封信笺上。
准确来说,是一封放在乔皎皎座位上的情书。
此时的天空阴沉沉的,连带着他的心情也似乌云罩日。
没有半丝犹豫,池述拿起那封信便迅速拆开。
杂乱无章的字迹,从开头稍显工整,越到末尾的字迹越潦草。
可以看出写信之人一定很急切,却还是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大页。
那股迫切之意从信纸慢慢蔓延到池述的身体,太阳xue的神经止不住跳跃。
一阵又一阵,似针扎般的痛楚。
他重拾精神,仔细辩读。
片刻,他突然笑起来。
信纸在他手下发皱。
池述的指尖因太过用力而泛开一片白,胸腔疯狂发颤。
好笑,实在是,太过好笑了。
罗英昊。
阴魂不散的罗英昊。
信里是露骨且肮脏的爱意。
【乔皎皎,我喜欢你。
你会感到意外吗?我从初中起就喜欢你。记得那是一个下雨天,你当时应该是生病了。当我看到你因为太过疼痛而倒在地上,药片撒了一地,你却还是拼命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从那刻起,我就喜欢上了你。
我发了疯地去了解你。我开始密切关注你的一切,第一次觉得,我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个残酷的世界,有和我一样的存在,是这个世界上可怜又不配生存下去的存在。
原本以为t我会一辈子默默看着你,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我很痛苦,看到你的视线一点点被他牵制住,你知道我有多想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吗?而你又为什么会得到别人的温柔以待,你应该跟我一样、跟我一样。
对,你应该喜欢我才对。】
署名,罗英昊。
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在乔皎皎家附近见到罗英昊的身影。
后面更多的内容,他已经没心情再看下去了。
在他心里燃烧的过分热烈的怒火也随之慢慢淡下去。
他只觉得可笑。
池述面无表情地走到教室后方的垃圾桶边上,将信件彻底撕碎。
要将罗英昊也彻底碾在地上才行。
他就像阴沟暗渠里不断试图侵犯底线的老鼠。
粉碎的纸屑从指缝缓缓散落。
他的喜欢,多么不值一提的东西。
就该跟垃圾一起永远腐烂。
后门骤然刮进一阵风,吹乱了尚且躺在他手心的碎屑。
池述的目光从地上的纸屑移到站在后门那人身上。
他扬起笑,嘴角却在颤抖。
即使有眼镜遮挡也全然阻挡不住过分凌厉的视线。
摊开的掌心猛地回缩,层层青筋暴起,可他还维持着笑,一字一句说:“你他妈活腻了?”
罗英昊什么都没说。
前门“吱嘎吱嘎”响,池述擡眼望去。
乔皎皎站在门口,将他的所有戾气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