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太黑,她只是觉得脚背有些疼,却没来得及细看。
“应该是。”
“有碘酒或创可贴吗?”
她擡手指向不远处的矮桌,“桌子下边有个小医药箱。”
他走过去,从箱子里找出碘酒棉签和创可贴,又走回来。
高大身躯在她面前单膝蹲下,用棉签先给她的伤口消毒,再贴上创可贴。
碘酒擦过来时微微的刺疼让她清醒了些,好像缓过发烧让人头脑昏沉的阶段。
温栀南目光下垂,视线落在他身上。
他比她高很多,即使是蹲着,身形也依旧峻拔,宽阔肩膀几乎挡住她全部的视线。
她看不清他处理的手法,却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
粗粝指腹紧扣在她肌肤上,温热掌心握住她的脚踝,让她直接踩在他的大腿上。
怕弄疼她,低首轻吹。
微凉的气息一点点撩过她的伤口,她下意识想缩回脚,却被他用力握紧。
“别乱动。”
她紧张得脚尖蜷缩。
圆润脚趾轻抠他膝盖上的布料,带起一点点褶皱。
他似乎察觉到,以为她是怕疼,动作更加轻缓。
房间里安静下来,静得她能听清自己怦怦乱撞的心跳声。
撑在台面上的两只手臂忽然发酸发麻,像是失了力气。
脑海里像是倒放一样,不断闪过两人一起的画面。
直至...画面定格在最初。
球场上少年飞奔而过,额前碎发扬起,投篮命中后,他下意识望向场边。
直至与她的视线对上,惯来沉敛冷静的黑眸里闪过丝丝笑意。
张扬且极具掌控力,却又别有深意。
温栀南整颗心都跟着发颤,呼吸微紧。
她盯着他宽阔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处理好伤口,即将起身时——
她足底下意识使劲,用力踩在他膝盖上。
阻止他的动作。
他再度单膝蹲了回去。
窗外的雨还在继续下着,暗沉的黑夜中有闪电破空。
光亮一瞬划过,姑娘低垂的眼睫抖抖瑟瑟,无处遁形。
男人高大的身躯微滞,像是意识到什么,他喉尖重重滚动,等待着她的开口。
“谢执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攥住他的心脏。
让他的心跳跟随着她的话,或轻或重,都由她掌控。
“嗯。”
“我们在一起吧。”
话音一落,整个房间再度陷入安静之中。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单膝蹲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沉谧之中,只有呼吸声,泄露了彼此的心情。
良久,谢执北握紧她的脚踝放下。
站起身,打开流理台上的水龙头,一丝不茍地洗手。
水声哗啦,像是在掩饰他这一刻心绪的失控。
关掉水龙头,他抽了纸巾擦干净手,重新站在她面前。
弯腰,高大身躯笼罩住她,一点点、一点点把人抱进怀里。
掌心按住她的膝盖,笔直有力的长腿挤站进她两腿之间。
不容置疑地侵略进她的“领地”。
一开始,拥抱明明很温和。
可他的力气像是在一瞬间变大,横在她后腰的长臂骤然收紧。
她被带得上身往前倾,彻彻底底栽倒在他胸膛上。
男人宽阔的肩背下压、内收,轻微的一个动作,就把她整个人锁在怀里。
她脑袋被迫埋在他胸前,呼吸间满是他清冽好闻的味道。
他低首,迁就着她的身高,高挺鼻梁抵在她白皙的颈窝处,迷恋轻蹭。那一小片肌肤被他蹭得起了战栗,她本能想躲,却被他更用力箍紧。
气息滚烫,甚至在颤抖。
他又在嗅她,在吸她的味道。
“谢执北...”
她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感觉脑袋再次发昏。
“嗯,”他低低应了一句,呼吸就喷洒在她颈侧,带着点点湿热。
“睡睡,抱紧我。”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却仍是跟随着他的话,擡手环住他紧劲的腰。
可他仍觉不够,脑袋拱着她,蹭着她。
像是要以此缓解身体里的某些躁动。
“...你怎么了?”
流理台侧的这一圈小小的光影之中,似有隐秘的渴望和贪念在缓缓流淌。
她在不知不觉之中深陷,傻乎乎地询问。
话音刚落,抱住她的男人脊背猛地一僵。
他直起身,深邃的眼眸注视着她,眼底是毫不遮掩的潮湿炙热。
“可以亲吗?”
她愣住,心跳一瞬间加速,擡眸间被他眼底的墨色慑住,移不开目光。
没等她的回答,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扣住她的下巴微擡。
灼热呼吸跟着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