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个差而已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时,雾玉墨正踮脚从衣柜顶层拿旅行箱。他特意换上了最不起眼的灰色卫衣和牛仔裤,连常戴的黑框眼镜都换成了隐形,活像个准备逃课的大学生。身后的床铺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屏住呼吸——林硕之有周末睡懒觉的雷打不动习惯,只要悄悄出门,就能躲过一场黏人精的追杀。
然而行李箱拉杆刚拉出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闷哑的天津话:墨墨去哪儿...
雾玉墨浑身僵硬。回头时,只见林硕之顶着鸡窝头趴在床头,银发乱得像被飓风扫过,眼睛半睁不睁,却精准地抱住他的腿,像只树懒挂在树干上。
上班。雾玉墨面不改色地撒谎,试图抽出被抱住的腿,周末临时有事,别闹。
骗人...林硕之把脸埋进他膝头,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今天是瑞士钟表展...墨墨要去见那个总摸你手的瑞士设计师...
胡说!人家只是握手礼仪!雾玉墨提高声音,却在对方咬住自己小腿时,慌忙压低音量,松开!我要赶飞机!
不准去!林硕之耍赖,长臂一伸,将他的运动鞋扯掉举过头顶。雾玉墨身高183,此刻却只能踮脚去够被举在195制高点的鞋子,活像只蹦跶的兔子。
林硕之!他咬牙切齿,航班还有两小时!
亲我一下就还你。林硕之挑眉,眼底闪过狡黠的光。雾玉墨瞪他,却在对方突然弯腰时,被迫献上一个仓促的吻。运动鞋刚落回脚边,他就被重新拽进怀里,闷在带着咖啡香的T恤里听对方含糊地说:回来就去市政厅领证...等我28岁...领养个像墨墨一样的小崽子...
知道了!雾玉墨慌忙推开他,抓起行李箱冲向门口,却在开门瞬间被拽住手腕——林硕之不知何时套上拖鞋,睡眼惺忪却死死攥着他不放。
不准跟那老外握手!他扯着雾玉墨的卫衣帽子,活像个闹脾气的小孩,不然我就飞去瑞士,在他办公室门口喷龙息!
你是龙还是狗!雾玉墨瞪他,却在对方的指尖划过自己唇瓣时,忽然软了语气,乖,我很快回来。
勾手指!林硕之竖起小拇指,雾玉墨无奈地勾住,却被对方拽着晃了晃,骗人是小狗!
是是是,我是小狗。雾玉墨叹气,趁对方发愣时猛地抽手,冲进电梯。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看见林硕之扒在门口的模样,银发乱得像蒲公英,眼里写满委屈。
飞机冲上云霄时,雾玉墨望着舷窗外的云层,忽然想起刚才仓促的告别。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不停,屏幕上黏人精的来电显示跳了又跳。他咬咬牙,戴上降噪耳机,任由助理在旁边小声提醒总监,电话,只是冷冷地说:静音。
邻座的乘客好奇地看他,雾玉墨别过脸,却在摸到卫衣口袋里的某物时,忽然愣住——那是林硕之今早塞进去的小熊钥匙扣,爪子里还攥着张字条:墨墨的飞机票=我的心,敢弄丢就把你绑在龙背上飞回家~
他望着钥匙扣发呆,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摩挲着小熊的耳朵,想起林硕之刚才说的领证领养,耳尖渐渐发烫。飞机穿过云层时,阳光落在小熊的眼睛上,像极了某人眼底的狡黠笑意。
雾玉墨摇摇头,将钥匙扣塞进卫衣内袋——等忙完这趟出差,或许真的可以考虑一下,那个关于家的计划。至于此刻,他只需专注于工作...当然,还有祈祷某位黏人精别真的飞来瑞士喷龙息。
助理忽然递来湿巾,雾玉墨这才发现自己唇角还沾着淡淡的口红印——那是今早被林硕之强行索吻时留下的。他慌忙擦掉,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忽然觉得这趟出差,似乎多了些令人期待的牵挂。
毕竟,有人在巴黎的公寓里,带着一身晨光,等着他回家。
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