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响声随着墙壁扩散,桌子、椅子和碗筷都随之震动,“什么人?”王章说着起身去开门。
张瑾夺晃了晃神猛然从椅子上起来,拦在王章前面:“你吃饭吧,我去开门。”
她似乎还听到了婴儿和李娇的声音。
王章挥开他。
刚把门打开,一男一女冲进王章屋里,李娇怀中抱着一个哭泣的婴儿,肩膀不断耸动地哄着她。“她是?”王章。
李娇也进去王章的房间,张瑾夺低声走到李娇身边:“你怎么让他们来这了?”
“——怎么,我们不能来这里吗!”声音尖锐刺耳至极,像手指甲划不锈钢的桌面,这是那率先进来的一男一女中的女人发出的。
男女都是王章的熟人,他们是开着五菱去王章买房子的小村落要债的那对夫妻,也是雨欣的父母,王法的岳父岳母。
两人蓬头垢面,眼圈干枯,瞳孔呈现不正常的紧缩状,眼白布满血丝,肢体动作僵硬,身上一股浓烈的由于长期没洗澡产生的油腻和酸臭味。进门后,他们用一种近乎疯狂地表情在王章与张瑾夺居住的舒适的住所里转圈,边转圈还边发出大笑,大笑变成咆哮。他们就用手臂把桌子上的餐具全都扫了个干净,饭菜掉在地上,李娇让他们不要冲动,张瑾夺去拉他们。
雨欣母亲猛烈地甩着头一把将张瑾夺推倒,雨欣父亲已经朝王章扑了过来,他死死地抓住王章的衣服,想要把王章也扔到地上。
他的力量不足以撼动王章,雨欣父亲双手掐向王章,王章一手挡住,另一只手控制住他,她预感到出了不好的事情。
“是不是雨欣的病恶化了?”随着王章问话结束,雨欣母亲喉间发出一阵笑声,她又哭又笑把周围所有能抓到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粉碎,雨欣父亲极力想要挣脱王章,失败后一边声嘶力竭一边拿着自己的头撞在墙上。
王章把他拉过来,不然他继续自残:“到底怎么回事!”
王章的喝声抽走了夫妻俩的力气,李娇不忍地落泪,无声地哄怀中的孩子,雨欣父母跌坐在地上,母亲擡头一边麻木地流着泪,一边凉薄地笑着:“雨欣的病好了……我们全家砸锅卖铁,把她治好了。”
“……”
“可是,王法又回来了……”雨欣母亲的面部肌肉剧烈地抖动着,“他又来了,继续去骗雨欣,留下这个孽种!”
王章望向李娇怀中的婴儿,雨欣母亲尖声控诉:“他明明知道雨欣的身体,上次生产已经耗了她半条命,现在大病初愈,他又来了!”
“骗她说会跟她好好过日子,不会再走了!”
“如果不是王法失信,如果不是这个孽种,雨欣也不会难产……我们的女儿,也不会死!”
“……”王章身体一震,无法相信那样一个温婉可爱的女子就这样香消玉殒,她希望李娇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李娇的眼泪从脸颊划过,对着王章点了点头。
“你们怎么敢呢?你们凭什么呢?——你凭什么这么幸福?你凭什么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我的女儿不见了,为什么我们的女儿不见了?”
他们最初只是痛恨王法,最初也没有想起王章,是他们多次虐待遗弃这个婴儿,被叫到派出所后,周围的人提醒他们。他们让他们不要跟孩子较劲,说王章现在已经是老板了,他们可以问她王法的下落,再不济也可以要点钱回来。
多少钱也换不回他们的女儿,如果他们真的在乎钱当初也不会倾家荡产去治雨欣的病……可是,王章活跃在电视中,凭什么王章这么幸福?凭什么王法那么逍遥!
“王法呢?王法在哪儿?”雨欣父亲再次抓住王章的衣领,恨不得直接将她勒死,他猛烈地晃动拳头朝她嘶吼。
王章这次任凭对方发泄,婴儿又哭了起来,哭声刺激雨欣的父亲,父亲突然转变攻击目标,他一个健步上千,用肘击倒李娇夺过婴儿,接着高高举起,用力把他摔下去,王章眼疾手快落地前接住婴儿,李娇松了一口气。
“你疯了!”张瑾夺。
李娇阻止雨欣父亲继续前扑。
“你们不要跟他们计较,他们的精神已经有点失常了。”李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