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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纵使她是天上月(2 / 2)

“小惟,你爸爸来接我们了,他没有忘记我!”

平野惟的眼睛睁大,觉得荒谬又不可思议。

爸爸?那个缺席了她目前为止的所有人生,从来没有见过,几乎像是不存在一样的爸爸?

和母亲欣喜若狂的表现不同,平野惟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也并不觉得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是突然良心发现,所以想要将她们母女接回去。

如果真的是后悔或者愧疚,就应该自己来,而不是让这些黑衣男人像是绑架一样的带着平野惟走。

而母亲已经被巨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

“我就知道他不会忘记我们的,我等了他这么久,他终于来了……”

黑衣男人无情打断了女人的幻想。

“boss只让我们带平野惟回去。”

女人的话哽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她紧紧抓着平野惟的肩膀。

“你爸爸一定是要将你认回去,你见到他了一定要听话,不要惹他生气……”

平野惟平静地看着母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疯了,她的母亲一定是已经疯了。

无论是这些黑衣男人冷淡又强硬的态度,还是他们对待平野惟时粗暴的动作,这些都能表示黑衣男人们来者不善。

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做什么,但绝对不会是母亲所想的那样。

这些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但母亲却像是看不见一般,只沉浸在自己所幻想的世界里。

母亲疯了,或许早在之前那些等待着男人能来接她回去的日子里,在每天晚上拿着宝石项链给自己戴上时,母亲就已经在漫长的等待中疯掉了。

身前是神情癫狂的母亲,身后是那些黑衣男人,被他们夹在中间的平野惟居然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片刻后,平野惟扯着唇笑了。

她没有理会母亲对自己那些“叮嘱”的话,而是转身,对着那些黑衣男人道:“现在就走吗?”

黑衣男人没想到刚才还拼死抵抗的人会这么顺从,不过这样也省了他们动手的打算,黑衣男人打开身后黑车的门。

“请吧,平野小姐。”

*

到了目的地后,平野惟才明白那个失踪已久的父亲为什么会将自己叫回来。

简单来说,就是那个男人要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平野惟倒是一点都不觉得难过,反而心中还生出了几分快意。

平野惟名义上的父亲是一个大型犯罪集团的boss,在位期间,他一直死死将权利握在手中,现在死亡突然降临,他才想到要传位的事。

或许也不是到现在才知道,而是这个男人并没有几个子嗣,仅仅几个能确定的还都是女孩,男人自然不会将自己心血传给这些情人生出的女孩。

但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如果再不做出决定,等他死后,如此庞大的组织就要落入外人的手里了,这比让男人不得好死还要难受。

不过也许是上天眷顾,在他已经卧床不起,连坐都坐不起的时候,一个国外的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自己是男人早年时的情妇,还为男人生了一个儿子。

男人欣喜若狂,连因为疾病而疼痛的身体似乎都好了不少,立马派人去国外将那儿子接回来。

这儿子是不是他的暂且不说,回来后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自己能不能撑到儿子被接回来的时候。

如果那孩子还没回来自己就先撒手人寰,那一定会有人从中做文章,从而夺取组织的掌控权。

所以男人无计可施之下让人将平野惟带来,因为平野惟年纪尚小,还没有成年,根据调查,她性格懦弱,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是最好掌控的。

先将平野惟接过来,让她顶替继承人的位置,好让一些人无从下手,等到他的亲生儿子回来,再由他亲手将这偌大的组织传承给他的血脉。

这就是男人的计划了,听起来还挺完美的,而平野惟在整个计划里,扮演的就是一个工具和靶子的角色。

当然,平野惟的感受和安全问题并不在男人的考虑范围内,从平野惟被接回来到现在,她甚至都没有见到这个父亲一面。

平野惟就这么在组织暂时住下了,她很少出房间,尽量让自己变成了透明人。

不过也出乎平野惟的意料,她本以为多多少少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但是没有,顶多是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平野惟以为自己能这样安然无恙的度过在组织的时间,只要撑到男人去世,她就可以离开,回到以前的生活。

但后来平野惟发现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她也明白了那些人看向自己时异样的眼神时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一种觉得平野惟死期将至的眼神。

平野惟是无意中听到组织成员的交谈才知道,组织里有一个十分令大家尊敬,也十分让boss忌惮的存在。

平野惟在成员的嘴里听到了男人的名字——琴酒。

因为很是忌惮琴酒,也害怕琴酒趁着他病危直接夺权,所以boss在上周就将琴酒派去了国外,分给了他一个麻烦又棘手的任务,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不可能回来。

而真的等到半个月后,琴酒就算回来也已经为时已晚,已经无力回天了。

boss是这么打算的,但组织里其他成员似乎并不这么想,他们似乎很是信任琴酒,这份信任甚至已经超过了对boss的忠诚。

平野惟能看得出来,比起boss那个不知道长什么样、此前从来没出现过的亲生儿子,组织的成员更希望琴酒能够接手组织。

而等到那位琴酒回来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她的死期了吧。

尽管她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就被牵连进来的普通人,但仅仅因为她的父亲是组织的boss,所以她必然会被琴酒当做敌人,然后被轻而易举的解决掉。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那天,平野惟一晚上都没睡着,大脑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但她并没有试图逃跑,这房间外面有许多人看管着,平野惟就算只是出去透透气都会被人跟着,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平野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和组织里的其他人一样,默默等待着琴酒回来,同时也在倒数着自己死亡的那天。